她日子還能好過嗎?今日這一關過不去,以後日日都是被欺負的命。
心慈手軟換來的,不過是別人變本加厲的蹬鼻子上臉而已。
只是馮霜止的反擊,卻讓鄂章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眼見著旁邊的老爺子站在那裡不說話,鄂章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上去就指著馮霜止鼻子罵道:“好你個小蹄子竟然連我也敢質疑了!春柳犯了什麼錯你要責罰她?這好歹還是你庶母的貼身丫鬟,你庶母有喜你身為府中嫡女應當高興,而不是藉著責罰春柳來針對你庶母!”
呵,連四姨娘身邊的丫鬟都能把名字記得清清楚楚,真不知道四姨娘給他灌了多少*藥!
馮霜止對這個家沒什麼感情,上一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額娘長什麼模樣——上輩子穿過來的似乎不只是許氏,便是連鄂章都是已經躺在棺材裡的人了。
“阿瑪倒是記性好,連四姨奶奶身邊的丫鬟都能一口叫出名字來。阿瑪,女兒有名有姓,馮佳氏霜止,不是什麼小蹄子。春柳有沒有錯,阿瑪你一人說了不算——方才春柳進正屋時可曾有人通傳?無人通傳擅闖正室,衝撞我額娘亡魂,自然當罰。”
馮霜止此話一出,便已經瞧見那春柳變了臉色,她暗地裡冷笑了一聲,被喜桃扶著的那一隻手已經掐緊了,另一手攏在袖子裡握成了拳。
“女兒身為馮府嫡女,是府裡的正經主子,一個小小的丫鬟敢出言頂撞於我,且言語之間處處辱及主子,也不當罰嗎?不但該罰,且應當重罰!丫鬟出來代表的是主子的臉面,雖則四姨娘是個賤妾,算不上是正經主子,但是入了我們馮府,就應當有我們馮府的規矩,不是那什麼煙花柳巷的腌臢地方了。阿瑪您說是不是?”
燙手的山芋被馮霜止這最後的一句話,重新拋給了鄂章。
鄂章生得一副瘦竹竿的模樣,兩眼深凹,雙目渙散無神,分明就是整日裡胡混、縱慾過度的模樣。四姨娘的出身他自己很清楚,當下被自己的女兒這麼一說,幾乎就是惱羞成怒,抬手就要朝著馮霜止掌摑而去。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一直站在一邊沒說話的老爺子英廉終於被眼前這一幕激怒了,高聲罵道:“好個逆子,還不住手!”
馮霜止已經是咬緊了牙關準備挨這一巴掌,不想老爺子此刻出言阻止,她頓時想起前世父母去後,只有這老人護著自己的場面。那強忍著的喪母之痛聯合著前世今生的悽苦,幾乎就要壓不住,從她鼓盪的胸腔之中翻湧出來,化作流不盡的淚了——
只是她還不能哭,她額娘說了,只願她這一生平安喜樂,順順遂遂,她不能哭。額娘還在看著她呢……
馮霜止穩了穩自己的情緒,抬眼看向老爺子英廉。
英廉乃是整個府裡最高的掌權者,雖然平日忙於政事不管事,也已經對自己這個兒子失望,但他兒媳許氏卻是個頂能幹的。英廉喪妻,久未續絃,府裡的大小事宜都是兒媳許氏操辦的,可以說是賢良淑德,不想積勞成疾,病入膏肓,終於是在今日去了。他就算是再不理事,也不能眼見著自己兒子如此胡鬧。
家宅不寧,也會影響英廉在朝中的仕途。
“老夫素日裡是不管事的,你頑劣成性,我已是聽之任之,不想今日竟然讓我看到你這糊塗場面!”英廉已經快氣得說不出話來,揪過鄂章就是好一頓罵。
馮章張嘴想要反駁,卻被英廉那一瞪眼給嚇了回去,只好私下裡狠狠剜了馮霜止一眼,這女兒簡直是給自己添堵的!
馮霜止巴不得在一旁看好戲,只是今日畢竟是她額孃的白事,又何必在額娘跟前鬧出這許多是非來?然而該懲戒的人,還是要懲戒的。
“瑪法,阿瑪,今日是額娘離世的日子,她臨走之前曾言希望清清靜靜地走。霜止不想多生事端,只是這丫鬟斷不能饒,國有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