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跑出去給他的女人買吃的買喝的,一個大男人就算拎著一大袋衛生棉也不覺得丟臉。等到他傻兮兮的回來之後,女主角一定會被感動的一塌糊塗,之後便愛的死去活來,恨不得立馬以身相許。”錢非凡的口氣戲謔,眸子裡卻沉沉浮浮的飄著散不開的水霧,“你看你從來不給我這個機會,怎麼就確定我做的一定沒有顧卿恆好。”
岑藍呆在了原地,一時之間找不到話來搪塞。兩人就這樣對視了良久,半響後,錢非凡撇了撇嘴,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隨手翻出本雜誌,說道:“我看會書,你先上樓休息吧,樓梯轉角第二間房。”
她如獲大赦,朝著沙發上翻著雜誌的男人道了聲謝,徑直的上了樓。
房間很大,床鋪早就整理的妥當,岑藍累了一天,洗漱之後就直接癱在了床上。在此之前她從不覺得同錢非凡的相處也會變得這樣微妙,就彷彿前日他明明還是回憶裡那個少年的模樣,可是轉瞬到了今日,他就長成了一副成熟男人的風骨。岑藍心裡嘆了氣,對於他,只能是虧欠了。
這麼翻來覆去的想了好半天,原先的睡意也消磨了大半,正當她想起身去廚房倒杯溫水喝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開鎖的聲音。岑藍心下一緊,慌忙閉了眼睛佯裝出一幅熟睡的模樣。
錢非凡推開了門,黑暗裡的他,神情朦朧,面容模糊。站在了門口許久,醞釀了一次又一次的勇氣,終於,他慢慢的走向了床頭。
岑藍不敢睜開眼睛,怕面對,怕言語,怕他悽清的目光,更怕他頹唐落寞的失望。就這樣忐忑的等著來人靠近,她的呼吸綿長安定,竭力剋制著自己顫動的心神。隔了良久,身邊沒了動靜,岑藍小心翼翼的眯著眼睛查探了一番,原以為他早已離去,誰知眼風掠過床頭,卻發現他仍是靜靜的佇立著,像一尊雕像一般,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守著,護著。
靜謐的房裡傳來一聲悠長的嘆息,她半睜著眼,看著錢非凡眸子裡有星光閃爍,或明或暗間,一大滴的水珠落在她的手背上。
“為什麼旁人都可以,偏偏你是特例真希望你也能和其他人一樣,早早的學會退而求其次。”他的聲音低沉,不知是說給他自己聽,還是在絮絮的念給她聽,“那麼我可以在你身邊扮演你需要的任何角色。即便是,那個候補。”
餘音一轉,岑藍的眼淚幾乎要傾瀉而出,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卻始終不能站起身,給眼前的人一個擁抱。
“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是我先遇見你,可是你卻和他走到了一起?”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彷彿是面對著世間最為稀罕的珍寶,溼熱的唇瓣小心翼翼的來回廝磨,岑藍能感覺到一滴滴的水珠沿著他的臉頰不斷的滾落,落在了她的眉頭上,也落在了她的心頭上。
那一夜,一夜無眠。等到錢非凡離開之後,她坐起了身,臉上冰涼一片,分不清到底是他的淚,還是自己的淚。
第二天,岑藍早早的起了床,到了廚房熬上了稀飯,等到屋裡的人都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將早餐都擺到了餐桌上。
“吃早餐吧。”她刻意避開了錢非凡的目光,將一碗粘稠濃香的白粥推到他面前。
“待會我還有事……吃完……就先走了……”岑藍艱難的開口,彷彿在講述一件十分難堪的事情,“朝朝等以後再來接……你也……好好照顧自己……”錢非凡低著頭吃著眼前的白粥,聽了她的話也沒旁的表示,只是淡淡‘嗯’了一聲,就顧自翻弄起桌上的報紙。
直到她真的走了,錢非凡繃著的一張臉才徹底的蕭索起來。外面的太陽焦灼,花草都偃旗息鼓的收斂起嬌豔的模樣。他端著一杯溫水,坐在了靠窗的軟榻上,‘呵’唇邊勾起一絲笑意,笑誰呢,笑自己的頹敗?笑時間的差強人意?還是笑命運的機會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