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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子的弟弟。一家人相守十年,等到劍冢來拿回自己的劍時,這把劍竟還不知自己是誰。七個兄弟為了帶回弟弟被暴風撕碎,妻子因為失去了所有兒子而匆匆撒手,只剩風燭殘年的刁魚一個人。

一個人釣著魚,問無數個人,是否願意他撿鞋子,是否願意渡極東。

最後禪景來了。

想到這裡潺淵忍不住捏住了禪景酣睡的鼻尖,心想這小鬼真是到哪裡都在閃爍光環。禪景微張開唇,輕輕呼氣。

次日又是一場神清氣爽的趕路。

刁魚還是日日在甲板上釣魚,只不過他現在還會時不時給潺淵講這條船哪裡是他親手修理,哪裡是他兒子們的功勞。當潺淵問道船頭的海鳥木雕時,他拿下唇齒間的菸斗,風輕雲淡的敲了敲,道:“那是我小兒子的做的。”老眼中混沌著慈愛和驕傲的光芒,道:“怎麼樣,手藝不錯吧。他打小就愛這個,比他哥哥們厲害多了。”

潺淵沒當過父親,不過他認為自己這輩子恐怕也沒機會了。但是他還是很給面子的點點頭,道了聲:“厲害。”

刁魚只笑,看著海鳥木雕不說話。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和兒子們一起將它釘在船上的時候,或許想起了一家人還在桌前談笑的時候。

說不定這一場只是夢。

等他從這裡驚醒,他的兒子們都還在。

潺淵沒打擾,眼前藍茫茫的一片。他倒是想,不知父親當年養他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又轉眼打住了自己的想法。

真糟糕。

這樣想著想著,就會忍不住想,如果和小鬼養個孩子會是什麼樣?

海風呼呼的吹,潺淵抬手揉了揉額角,難得的笑了。

章二十二

刁魚還能握劍的時候,教引他劍術的雱明就問過他來日想要一把怎樣的劍。刁魚當時還是才得了劍譜的小年輕,聞言誠惶誠恐的搖頭,意示他自己妄想不得。

雱明將自己的木劍折了個劍花,只道:“說說無妨。”

海風吹拂過鱗次櫛比的樓閣高臺,他們坐在能放眼海面的臺上,聽風過簷下,溜出一串銅鈴的滄桑。雱明比刁魚還要年紀小,通身卻沉穩安靜的多。不教刁魚的時候,就喜歡坐在這兒面海沉思。

雱明是劍冢裡的禁忌,他明明存在於這裡,卻像是被大多人遺忘。已經身長玉立的少年人連劍冢都沒有出過,他劍法厲害,卻沒有一把自己的劍。劍冢中除了長老無人與他說話,弟子們看著他就怕他懼他。不知道刁魚哪裡入了他的眼,讓他一改常態的自薦教導。刁魚只知道他地位微妙,卻不知道他人有什麼不好。在教引自己的這些年裡,雱明耐心善導,與常人無異。而且每每休息之時,對自己所談的出海之事也並無煩倦。

直到後來刁魚孑然孤老的時候才明白,雱明不是耐心,他是寂寞。那種時間流淌,生命卻絲毫沒有期望和吸引,每一日都像是在麻木的重複著,永無止境。

然而,如今極東八部一國,無人不知雱明的名頭。

高臺的雲嫋溼霧,白胚繞青枝的瓷缸擱置臺上。其中上了半開的碗蓮,底下有幾尾紅錦遊曳。簷下的銅鈴叮叮噹噹,一錦服襲地的白玉小孩就趴在瓷缸邊,忽閃水潤的眼睛盯著戲蓮的紅錦,瞧著乖巧又靈氣的很。

大閣的門大開,站在門邊上一直沉默看著他的男人忽然蹲下身,輕輕喚了一聲:“竹音。”

聲音低沉寂寞。

竹音像只小球一樣撲過去,雙手親暱的抱住男人的脖頸,小八爪魚一般緊緊的貼住他,大聲道:“爹爹!”

“在看什麼。”

“看魚。”竹音小臉貼著他的,道:“他們從外邊帶回來的魚。”

“好看嗎。”

竹音偏頭看他,男人將竹音輕攏了攏,俊秀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