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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樹盯著她,心裡忽然湧上一陣針刺般的痛意。

他說:「不是。」

趙靈妃詫異, 星眸微微瞠起。

韋樹說:「使臣團在外的定義,是幫大魏處理好與周邊各國的關係。孤胡國離長安八千里,我就算回到長安,鞭長莫及,縱是說服朔方、河隴的軍隊來救你們。但來往短則半月,多則數月,你們怎麼辦?這其中生了變化,難道是讓我代替你們獨活下去麼?」

他即將及冠,介乎少年與青年之間,眉目生得越發俊朗,他寒目逼來,便如明珠直投,燦燦生輝。

韋樹語氣卻很平靜:「我韋巨源,擔不起這麼多人的性命與希望。」

趙靈妃眼圈微紅,她有些發急,又很絕望:「那怎麼辦?那怎麼辦?你救我有什麼用?」

韋樹握住她的手:「救你當然有用!我需要你的武功配合!你莫要妄自菲薄,認為你自己只有身為女子、只能以婚姻助我的用途。我們殺出一條生路,不回大魏,孤胡國背叛大魏投靠南蠻,事先我們不知情,我們可向鄰近東方、西方兩個方向的國家,以大魏的身份借兵,回頭來攻打孤胡國,救出使臣團。

「東西兩方將孤胡國夾在中間,而我們陷入孤胡國半月以來,南蠻從未派使臣前來,不然我們早被孤胡國王交給南蠻使臣當禮物了。我們一路行來,聽說南蠻王忙著平息國內戰亂,統一南蠻。孤胡一小國,即便我們攻打孤胡被南蠻得知,南蠻王分身乏術,也不可能親自領兵出國來戰。

「他不怕有詐麼?他就真的對我大魏毫無忌憚麼?何況就算他真的帶兵來戰……孤胡國這般小國,夾在南蠻和大魏中間還能存在這麼多年,是因為地理上來說,守城比攻城容易!

「我們要為大魏開商路,平患亂。孤胡國夾在中間,絕不能成為南蠻的走狗,成為南蠻與大魏戰爭的第一線。我們一定要將孤胡重新改為大魏的姓。

「靈妃,你知道何謂羈縻麼?羈縻的意思,就是說在不是大魏的領土時,要因地制宜,用當地的人去治理當地。這就是我們應該對孤胡國採取的政策。這才是我們使臣團的作用。」

趙靈妃怔怔看他,她從來都覺得韋樹很有才華,很有見地。但他很少說話,總是冷冷清清、安安靜靜的,她一直以為……他不那麼在乎別人,不關心別人。

趙靈妃低頭看他握著她的手,喃喃:「你太大膽了,自古使臣出關,從來沒有使臣自己去帶兵滅一國的道理。」

韋樹低聲:「我們做第一個,又何妨?」

韋樹等著趙靈妃的回答,趙靈妃卻忽然神色一變,手腕拖著他,將他向她的方向拽了過去。韋樹一陣愕然,他雖也習武,卻顯然不如趙靈妃的巧勁。他趔趄著被這位力大無窮的小娘子拽了過去。

而趙靈妃向床榻上一靠,一把摟住韋樹,跌跌撞撞的姿勢下,趙靈妃一下子被韋樹壓在了床幃金帳內。

與女郎鼻樑貼著鼻樑,韋樹瞬時僵硬。

同時間,宮殿門被推開,一個宮人操著生疏的大魏官話,不耐煩地來通知:「王妃,吉時已到,您該……大王!」

那宮人看到了床帳間露出的屬於孤胡王的喜袍。她不知道真正的孤胡王此時已被打暈,躺在一個不為人注意的宮殿中。宮人看到了衣袍一角,飛快地看眼床帳,她跪下,說著股胡話。

她說了什麼,趙靈妃和韋樹都沒聽懂。

韋樹低著頭,看著與他呼吸方寸間的女孩兒。

她明眸似水,與他呼吸相纏。

二人皆不說話,皆在靜靜等待。

隔了好一會兒,那跪在宮殿門口的宮人沒有得到王君的回答,就悄悄起身,關上門退去。而那宮人一走,韋樹立刻坐了起來,背對著趙靈妃。

一陣詭異的氣氛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