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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的書摜在地上,發出啪啪的聲音,伴隨著她顫抖的哭聲,我心聲愧疚心生疲倦,難過得恨不能去死。

我的牛仔褲暗袋裡,裝著我偷她的那一千塊。這牛仔褲是我唯一穿得下的微喇型號,它緊緊地包裹著我的身體,不留任何空隙。生硬的新鈔票,此刻正抵著我脆弱的神經,我全身都咯得慌。我回家之前,剛好路過郵局,正好把它取了出來,羅梅梅的所有銀行卡郵箱甚至手機密碼都是我的生日,她年紀大了,記不住複雜的號碼。我駕輕就熟地取了錢,把那正好一千塊的存摺小心翼翼的放進我的書包夾層裡了。

其實,我沒有後悔。我甚至慶幸,我早把錢取出了。不然,可憐的林枳,她要怎麼辦才好?終於,我也哭了。

我甚至哭得比她還要兇。羅梅梅坐在我的身邊,看著我哭,面無表情,無動於衷。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顧不得,我把這段時間以來所受的一切冤屈和不快都化成眼淚,哭了個昏天黑地,心裡居然覺得稍稍好受些。

那天晚上,直到後來,發生在我和羅梅梅之間的談話,又變得出乎意料地波瀾不驚。或許她只是需要我一個徹底的否認,需要我施展法術把這些墮落的證據消弭無形,可是我們倆都是肉眼凡胎,最終還是墮入審問和被審問的窘境。

這個試紙真不是你用的?

我搖頭。

那是誰?

我還是搖頭。

這個老師是你們哪個老師?

我再搖頭。

唯一能說出的只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真的沒有男朋友。

羅梅梅女士把那兩張燙手的試紙拋了老遠,站起來走到別的屋子,砰的關上了房門。

我理解她。如果我有一天發現被自己信了十幾年的人狠狠擺了一道,我不但不會信她,我簡直不相信全世界。

可是,我又能對羅梅梅說些什麼呢?驗孕試紙是我同學的,她有一個小流氓男朋友,那個流氓還曾經親了我一下。

信是寫給語文老師的,我喜歡他很久了,可是他並不喜歡我。

這是真相,可這是羅梅梅願意聽到的嗎?所以,我只能沉默。

羅梅梅,也在沉默。

我獨自在冰涼的地板上坐了一個小時,然後拖著麻木的身體站起來,回到我的房間躺下。順便把褲袋裡那珍貴的帶著我的體溫的一千塊取出來,放在枕頭下。

我聞到錢的氣味——這奇怪的味道,真是不好聞。但是隻要它能幫助林枳,度過這最難熬的難關,付出多少不是值得的呢?我的眼淚又再一次的湧出,這一次,我沒有去擦它。

我告訴自己,我要勇敢地付出,勇敢地接受。因為我知道,只要林枳沒事,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欠羅梅梅的以後我可以加倍還給她,可是林枳呢,她肚子裡的那個巨大的腫瘤多留一天,都有可能徹底毀了她。

我握著我的手機,一直開著機。我很希望林枳可以在這個時候打個電話給我,哪怕只有幾句安慰。她很少安慰我——多半是因為我神經大條,幾乎沒有安慰我的機會吧。可是我是多麼希望她可以安慰呢。但我知道,這麼晚了,誰也不可能給我打電話的。我要堅持,堅持,再堅持。我在凌晨四點五十分給自己打氣,然後迷迷糊糊的睡去。感覺中只躺了不過十五分鐘,天就亮了。

天一亮,我就條件反射的神智清醒了。我一睜眼就坐起來走下床,開啟房門走出去。

羅梅梅的公文包已經收拾好,她正在對著鏡子梳頭,看來是要去上班。

我也去洗了把臉,準備上學。可就在我走到門口時,羅梅梅把我攔住:你今天哪都別去。

我愕然看著她。可我是去上學啊!

你還上什麼學!我讓你去學校不是讓你去學壞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