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卡住兒子的腋下抱起來,舉過頭頂就要往脖子上放。毓澤的記性很好,連忙蹬著小腿道:“澤兒不騎,澤兒要長高——”錦麟這才發現自己隨口胡編的話,要兒子當了真,心說道父親看真不好當,隨口說什麼,孩子就給記住了。
毓澤的小腳一著地,怕父親反悔不帶他回京師,便撲到他身上,仰頭問:“爹,真帶我和娘回去嗎?”錦麟瞟了暇玉一眼,問兒子:“你這麼想回去,難道外公家不好嗎?”毓澤連連搖頭:“不好玩,我姓穆,他們姓吳。”
錦麟哈哈笑道:“說的好,說的好,你姓穆,和他們不一樣。”說著,又把兒子抱起來,託在胳膊上:“好兒子,爹這段時間沒空陪你,說說看,你想要什麼?只要你開口,爹都答應。”
毓澤豐衣足食,要什麼有什麼。這個問題還真把他問住了,張著小嘴傻怔怔的呆住了。暇玉便抽出帕子給兒子擦嘴角的口水,對丈夫笑道:“他這麼點小人,好多東西還沒接觸過呢,你說他能要什麼?”
“……我要……風箏!”這時節,在自己院裡仰天向上看,就能看到飛的高高的紙鳶,星星點點的飄在空中。嬤嬤告訴他那叫風箏,他就記下了,此時父親問他想要什麼,他脫口而出的就是這個。
這太好滿足了,錦麟自覺實現兒子如此簡單的願望,不能表達他的滿腔父愛。當即自告奮勇的道:“行,爹給你做一個!”毓澤眼睛一亮:“現在?”錦麟看了眼外面漸晚的天色,可是兒子如夜色般黝黑的雙眸中閃現的期待,叫他不能拒絕,一點頭:“嗯……就現在。”
毓澤對一切沒接觸過的事物都有新鮮勁,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暇玉不好打擊父子對手工製作的熱情,由著他們去派人去找竹籤,漿糊,魚線和紙張。錦麟最重實際,憑他小時候的經驗,八卦風箏簡單易做,結實耐用,飛的還高。便決定這會給兒子也做一款同樣的。
暇玉看著樂在其中的父子,享受這其樂融融的親情溫暖。毓澤開始半跪在繡墩上,過了一會,嫌太矮,不舒服,乾脆爬上桌子,跪在上面看著父親忙活。而這時,暇玉覺得燈燭有些暗,便出去叫丫鬟再拿幾個燭臺過來,等她轉身回來,就看到兒子的小手正往漿糊桶裡沾,看樣子,她若是不阻止,下一步定要吮進嘴裡。
暇玉忙過去拉開他的手,告誡道:“這東西不能吃!髒!”誰知錦麟在一邊來了一句:“沒事,我小時候也吃過。”
“……”
等風箏做好了,錦麟把他獎勵給兒子。毓澤拿著它興奮的說道:“能飛嗎?”得到父親肯定的回答。他便扯住父親的手道:“風箏,風箏,我們去放風箏!”
暇玉看了眼黑漆漆的夜色,對兒子搖頭道:“不行,今天天晚了,明天吧。”誰知毓澤卻鬧開了:“爹爹白天都不在,就現在放……就現在放……”扯著錦麟的手使勁搖晃。
不愧是他兒子,頗得他真傳——得寸進尺。不過大晚上哪有放風箏的,這簡直是無理取鬧。錦麟正準備瞪眼兇兇兒子,就被妻子拽到一旁說話。兩人揹著毓澤嘀咕了一陣後,其中暇玉對兒子笑道:“你爹答應和你放風箏,去,把風箏拿好,咱們這就出去。”
毓澤不知父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興高采烈的拿起桌上的八卦風箏就往外跑。
一家三口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到了院內,暇玉親自提了一盞燈籠放到一旁照亮,並未驚動其他人。夜風微涼,徐徐拂面,她裝模作樣的舉起風箏,對兒子道:“你去你爹那邊,線軸在他那。”
毓澤聽了,立即邁著小步,往他爹那跑。可剛跑兩步,就聽身後的孃親道了聲:“啊——飛起來了!”他停住步子,馬上仰頭去看。不等他看到風箏,這時父親已過來一把將他抱起,並把線軸塞給他,喜道:“快看,飛的多高!”
毓澤茫然的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