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幾番對話,有人便明白了其中原委,心中正彷徨不安,又聽到他這麼擲地有聲的質問,心裡早已沉浸下去的青春熱血繼宦海沉浮後又死灰復燃湧了上來。
眾人意識到這是表現自己,維護家人性命的好時候,於是大家開始站隊了。站隊實在是一門大學問,大家又都是在此道上浸淫日久的人,門道自然摸得一清二楚,該跟誰不該跟誰這不明擺著麼?
這麼一折騰,明曄那一方的人就走了一大半。當然了,還有一部分剩下的隔岸觀火,坐山觀虎鬥,在未知勝負前不敢貿然行動的。
這就像一盤大的賭局,每個人手裡的籌碼不同,敢冒的風險自然也是不同的。
明奸佞終究不是在帝位上呆久了的人,耗不過秦作庭,眼下明顯的不利局面教他有種被點著了的感覺,看著人的眼神都在冒著刺啦的火星子,“江山從來都是能者居之,哪裡是你秦氏一家的天下,當真可笑。御林軍還不把這些亂臣賊子拿下!”
御林軍身為護衛大內和天子的鐵血勇士,向來都是只尊天子的號令,兵貴神速。剎那間,喜慶的大婚現場便被活生生地潑上了抹不去的血跡。
場面很混亂!
臺階下,平日威風八面的大臣也顧不得風姿,紛紛喊叫著,推推搡搡地往安全的地方逃;臺上,一些觀禮的妃嬪們也尖叫著想往宮內躲,不料卻被手持兵器的御林軍給擋下了。
陸瑾佩的心跳有些快,身前站著手持長劍的秦作庭,處在一邊刀光劍影裡淡然地和明曄對峙,順便密密地將她護住。身邊圍繞的御林軍到底是聽他號令慣了的,只是安靜地以手握兵刃,靜觀其變。
不知哪處射來一支含著青芒的利箭,直直地穿過眾人釘在勤政殿前的柱子上——
自宮門那處數不清的黑衣甲冑騎兵飛馬而來,各自端著手中羽箭兵器,在雪色裡燦若朝陽。
——“禁衛奉旨捉拿叛逆奸邪,違者立斬!”
明曄眯了眯眼眸,不可置信地將秦作庭望了又望,沙啞了嗓音道:“他們……你早就安排好的?”
禁衛相對於御林軍來說,更為神秘一些。當知朝堂之上權力制衡的重要性,這種手段用於軍事上也是相得益彰。何況,大靖開國皇帝自從被御林軍統領背叛過一次就出現了信任危機,再也不肯相信這些整日裡遊走在皇宮裡的侍衛,秘密地訓練了大批的禁衛,當做孤注一擲的底牌。
御林軍見來了比自己作戰英勇的同僚和宿敵,似乎戰鬥的熱情便沒有那麼熱烈,虛虛實實地打了一陣便偃旗息鼓,落荒而逃。
明曄厲聲喝問:“傅孜遠何在?”
他如今可以仰仗的便只是傅孜遠手裡的軍隊了。
傅孜遠在納悶呢,他們之前商量好的,今天多半要出事,如今果然如此。掐著時辰這也差不多了,可人怎麼還沒來呢?
不多時就聽著宮門處喊殺震天,嗚嗚嚷嚷的一路縱隊很快到了殿前。
所有人轉頭去看。
只見領頭一個盔明甲亮的年輕將軍飛馬而來,衣袍翻動,節奏感甚好的馬蹄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印子。
陸瑾佩抬眼望去,覺得腦袋有些蒙,像是劫後餘生的悲喜交加——
他不是……死了麼?
☆、第90章 不若一場大夢
來的人是陸瑾銘,歷經風雨仍然很實誠的大哥。
她還記得他臨走之前跟她說過的話:妹子,有哥在的一日,斷然不能叫妹子吃一點的苦,即使妹子做的不對,哥也要順著妹子的想法去做……那個,你想要什麼樣的男寵?
她當時怎麼回答他的?大哥,你歇歇可以走了。
然後他就真走了,以為再也不會回來。
陸瑾佩勾起唇角,望著熟悉的身影下馬,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