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錢……錢……”
杜狂夫道:“死於金船之毒和藏在輪椅扶手裡的飛刀。”
陳良再也問不出話來了,仰天就倒。玉奴和翹兒哽咽著抱住了他,不敢哭出聲來。
臭嘎子吼道:“那三八操的金船和紅薔薇呢?”
杜狂夫道:“金船和趙東海死於錢麻子之手,錢麻子用的是飛刀,金船的飛刀。紅薔薇……被邊澄一腳端在了心口。”
臭嘎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死了沒有?”
杜狂夫搖搖頭:“好像沒有,我沒有見到她的屍體。”
“蘇三呢?蘇三呢?”孫山想跳起來,可雙膝發軟,一點也用不上勁。
杜狂夫道:“也沒見到屍體,蘇三被霍名山打成重傷後,又關了三天,沒吃一點東西。打鬥之時累得吐血,最後他揪下了霍名山的腦袋,自己也……也……不支倒地。”
“你沒見到蘇三的屍體?哈哈!”孫山又跳了一下,大聲道:“那就沒事,那就沒事了!蘇三一定沒死!這小於是狗命,大得很!”
沒有人願意戳穿他想自欺、也想欺人的話。
沒人忍心!
臭嘎子牙齒咬破了嘴唇:“燕雙飛呢?”
杜狂夫嘆息:“死於霍名山劍下!”
孫山尖叫起來:“邊澄呢?邊澄狗小子呢?”
杜狂夫道:“他被趙東海的暗器打成了蜂窩。……不過,也沒見到屍體。”
李抱我一直沒問話,這時突然冷冷問道:“你在現場?”
杜狂夫昂起頭,直視著李抱我,平靜地道:“不錯。”
李抱我又問:“你沒有出手?”
杜狂夫道:“不錯。”
李抱我眯起了眼睛,慢吞吞地道:“你是屬於哪一方的觀戰者?”
杜狂夫半晌才道:“我是薔薇園主人的下屬。”
羅敷冷笑道:“想不到堂堂的天下第一劍客杜狂夫,居然甘居僕役之職,可敬,可嘆!”
杜狂夫低下頭,冷冰冰地道:“這沒什麼值得‘敬佩’的!家父曾蒙金船救過性命,知恩不報,非大丈夫行徑!”
玉奴抬起淚眼,盯著杜狂夫,叫道:“那你怎麼會沒有出手去幫金船他們?”
杜狂夫抬起頭,傲然道:“知恩不報,固然不是大丈夫,可若是濫殺無辜,尤其是要我殺蘇三、燕雙飛這樣的人,更不是大丈夫!”
孫山怒道:“放屁!你那兩下子也想殺蘇三和燕雙飛?呸!”
李抱我道:“杜狂夫,我很佩服你編故事的本領!只可惜那麼多人死了,你卻沒死!你能不能解釋清楚?”
杜狂夫黯然一笑:“你們根本不明白當時的情形,所有的生死,只不過發生在一兩句話的工夫裡,沒有人能解救他們,沒有人!”
李抱我道:“是嗎?你既是在現場,又是薔薇園的屬下,理當打頭陣,你怎麼可能沒有出手呢?”
杜狂夫道:“當時我奉命去殺邊澄的……母親,回來時已經晚了!”
臭嘎子吼道:“你說什麼?邊澄的母親?”
杜狂夫嘆道:“我並沒有執行命令!”
玉奴冷笑道:“那麼你回來之後,看見他們動手了?”
杜狂夫苦笑:“是的。”
羅敷也冷笑:“可你又說,有三個人的屍體沒見到,這是怎麼回事呢?”
杜狂夫默然。
翹兒的心全在陳良的身上,她已顧不了其餘的事了。
她只是將陳良的腦袋緊緊抱在心口,嗚咽著給地撫胸、掐人中,也拭去他面上的淚。
陳良悠悠醒轉,木木地聽著眾人的對話。
心裡的血跡,不是愛人的手可以拭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