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不要錢的嗎?”
阿松不解地說:“這是霍二掌櫃親手包的,您吃過還說好吃的。”
夏辭西愣了一下,“那是你放太多鹽了。”
阿松對天發誓,他什麼都沒放,只放了水。可是他不敢說,說什麼都是錯,只有霍二掌櫃永遠是對的。
夏辭西又看了他一眼,從上到下,目光極是挑剔,“你,去換身衣裳,到厲王府去,就說你是申大夫醫館的學徒,見你家相公多時未歸,特地來問問。”
阿松當即明白,“那我先去醫館蹭一身藥草味。”
“快去快回。”
錢若水沒想到她這副身體像林妹妹似的,不是受傷就是病了,真枉費她前世二十六年都沒有過頭疼腦熱,身體壯得跟頭牛似的,有時候就是想裝病不想出任務都難。可偏偏到了西北,不是受傷就是生病,整日病怏怏的。若是說前一次是她故意為之,這一次卻完全是沒有防備。
她把這一切歸咎於太累了,累得她神智不清,累得她動彈不得,累得她被凍成了雪人也不自知。
她不知道此時的她有多兇險,因為她已經失去了知覺,如同一具冰雕般僵硬躺在榻上,呼吸輕淺。
申大夫讓夏菊和銀翹用藥酒在錢若水的腿上用力搓,手勁不可以太大,防止把她的面板搓破,造成凍瘡不易痊癒。接著,他又讓人在她的榻下置了火盆,身邊放著可以找到的所有手爐,讓她一直保持在恆溫的狀態。為了避嫌,申大夫只能在外間指揮,不能到寢室檢視,所以他並不知道進展,只能由兩位嬤嬤進出時為他帶來最新的進展。可他也知道,讓兩個侍婢為錢若水搓藥酒是很有難度的,畢竟丫頭們手勁不足,搓上半個時辰已是極致,可申大夫卻要求她們不能停,倘若停了下來,可能她的腿就廢了。
也不是說王府就沒有侍婢可以幫忙,只是葉遷誰也不讓進來,就怕有人從中對錢若水不利。
申大夫急得是團團轉,不斷在屋內走來走去。
“不行,你再不找人來幫忙,側妃要是沒了,你自己去跟王爺交代。”申大夫不是怕杜恪辰,他是怕夏辭西。可這兩個人都不是善茬,哪一個都不能得罪。
葉遷挽了袖子,“我來……”
申大夫徹底傻眼了,“你是男的……”
。。。
☆、第109章:我要親眼見證他的寸步未離
“男的怎麼了?我手勁大,力量足,可以和夏菊和銀翹輪換。”葉遷並不以為然,吩咐王府的侍衛守住橫刀閣,不能讓任何人進來,“我是軍人,生死存亡之際,哪來這麼多的忌諱,只要能救她的命,什麼事我都能做。日後若是王爺怪罪起來,由我一人承擔,先生不必掛懷。”
申大夫都要哭了,“男女受授不親。”
“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或者她不會死,卻要面臨失去雙腿的痛苦。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若是沒了腿,她還如何策馬馳聘,如何力敵我鎮西軍的一眾將士。”葉遷把門關緊了,“此處只有你我還有夏菊銀翹,以及兩個嬤嬤,你們都不說,我也不說,沒有人會知道。先生以為,是她的命重要,還是這些繁文縟節更為重要?”
申大夫左右為難,看著葉遷一臉的認真,他沒有辦法說出拒絕的話。他從錢若水進府之後,一直頻繁出入,對葉遷也算是熟識。在他的印象中,葉遷是一個恪盡職守的好侍衛,他話雖不多,可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讓人很塌實。他對錢若水的好,有目共睹,而也是這份好,卻讓申大夫感到不安。這似乎已經超越了一個侍衛對主上的職責和義務。
可眼下,申大夫也是無計可施,束手無策,只能讓葉遷進了內室。
夜深,萬家燈火已熄,厲王府內萬籟寂靜,橫刀閣內卻是燈火通明,無人敢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