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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著名詩人謝安的風跡,樓不在高,有名則靈。謝安樓雖經歲月風霜侵襲,但朱漆未退,雕欄玉砌依然在。

徐知誥當日把整個謝安樓包了下來,只請朱龍飛一人赴宴。朱龍飛不免淋浴梳洗,錦衣赴約。

走到謝安樓下,只見門檻兩邊站立十來個衣甲鮮明的官兵,這徐知誥畢竟是帶兵的頭兒,強將手下無弱兵。朱龍飛仔細打量徐知誥的手下,眼見這些人身材高大,目光如炬,太陽穴高高隆起,全是千里挑一的高手。

朱龍飛出示請帖,那些官兵也拱手相讓,十分客氣。早見謝安樓的老東家謝雲庵在門前石階恭迎等候,一見朱龍飛表明身份,立即笑臉相迎,拍肩撫背,象接自家親戚一般,把朱龍飛引到徐知誥面前。

徐知誥降階相見,互敘久仰,與朱龍飛稱兄道弟。

朱龍飛見這徐知誥三十歲上下,留八字鬍子,模樣頗有點象大相國寺中壁畫上的李世民。再看八仙桌上的佳餚,俱是海產河鮮,花團錦簇,既飄香開胃,又養眼怡神。分賓坐下,朱龍飛自稱小弟,對徐知誥殷勤敬酒。席上還有一位秦淮名妓謝麗娘陪侍侑酒,調笑助興。

謝麗娘先弄絲竹,吹了一曲“孔雀東南飛”,然後才放下玉簫,把盞巡城,鳳凰三點頭,勸朱徐兩人賓主盡歡。不覺酒酣耳熱,徐知誥道:“久聞朱行首得意商道,擅長經理,碧溪堂遍地開花,是個大能人,今日得見英雄一面,足慰平生。”

朱龍飛拱手求饒,慚愧地道:“徐將軍太抬舉小弟了,小弟這點傢俬,跟徐將軍乾的大事業比較起來,那真是雲泥之別,相形之下,小弟自覺茫然失措,懷羞汗顏呀。”

徐知誥搖頭笑道:“道不同,求有異,不可一慨而論。若使朱行首領兵上陣,成就也許在我之上。”

朱龍飛道:“小弟有知之明,對自家短處知之甚詳,我的脾氣有點婆婆媽媽,恐怕不是帶兵的料。還是潛心商道,做足谷翁算了。”

徐知誥笑道:“英雄恁地如此氣短!我看江湖上的朋友傳閱你的‘殤瘞詩’,悲天憫人,大有傷時濟世之懷抱。”於是逐吟哦起來:“春遊拍馬上高坡,坡上新墳何其多;半山草蓆裹白骨,千堆饅頭真磅礴。無字碑前添新土,紙灰飛揚馬嵬坡;清明墳頭無奠酒,隔江嫠婦如鬼唱。佛說報應無差錯,誰憐眾生墮血河;逆來順受吃刀劍,水火煉獄喝苦湯。生為土鱉萬人踩,死作閻王鬼推磨;哀我世人災難多,生逢亂世嘆奈何。”

朱龍飛沒料到他在潼關白骨山上即興揮灑的一首律詩,竟然流傳到江南,得遇知音鑑賞和唱,不覺動情,淚灑青衿,感慨萬端。

徐知誥如何對朱龍飛的傷瘞詩產生共鳴呢?這也許跟他身世有關。傳說這徐知誥原姓李名異,世居徐州,李家在徐州向稱望族,跟李唐皇室有些淵源。黃巢造逆,遺禍山東,李家被這戰亂拖累,也落得家破人亡。李異當時年僅八歲,流落濠州,為鹽梟幫楊行密餘部所擄,是時楊行密還作強盜的生涯,也畜養孩子兵補充兵源,看見這李異生得頭角崢嶸,有些奇人奇貌,又是富家大姓子弟,逐收為養子。

楊行密這一套畜養孩子的做法是當時最流行的玩意兒,隨便那個軍閥藩鎮都把這一招絕藝煉得爐火純青,比如河東軍閥李克用更是此輩中的佼佼者,據傳他有三千個養子,他的養子又收孩子,孩子再畜孫子,結果整個軍營都是一家人啦!而強虜朱溫也不甘落後,至少也有八百個螟蛉子,過足這契父的癮頭。

楊行密雖然認了這李異為養子,但楊行密後來發跡了,以一旅匪幫鹽梟,振起淮南,兀為強鎮。楊行密雖然以盜匪起家,但得手之後頗念民生疾苦,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