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死了,她真得就能從此得到自由?
***
深秋未過,芽城卻迎來了它的第一場雪。
這場突如其來的雪也帶來了一些突如其來的人,像他的女人,還有他的女兒。
這是李家出得最後一招了吧?用他唯一的親情來作感召。
他很疼愛他的孩子,不吝給他一切她想要的東西。這是迄今為止,她看到他最為溫和的一面。不過可惜,兩天不到,他又要出門了,據說要很長時間才回來,所以臨走前他交待雷拓一定要把他可愛的女兒護送回西平。
他走時,白卿病了,所以免去了三個女人齊聚一堂的景象。
不過她知道他來過,因為地上有腳印……
“大娘——”穿紅襖的小女娃跑進了白卿的視線,漂亮又可愛,是他的女兒。
女娃兒的“大娘”也緊跟著過來,不是別人,正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趙女瑩,兩個女人隔著遊廊對視……
最終,趙女瑩還是坐到了白卿的屋裡,一個裹著厚厚的毛裘,一個抱著手爐。
趙女瑩的視線停在白卿的手腕上良久後,收回,她看得是她手腕上的那對鐲子,那是當年白卿讓她還給伯仲哥的,如今又回到了她的手腕上,“過兩天,我們就回去了。”
白卿點點頭,對於這個女孩,她說不清對她什麼感覺,是同情多一點吧,第一次見她時,她還是個被慣壞的女孩,第二次,同為階下囚時,她已經成了高高在上的主母,不過依舊稚嫩,到第三次,她的眼神變了,變得哀傷、躊躇,甚至無奈的隱忍,可見侯門大院的日子是多麼不好過。
“我見過梓童姐了。”趙女瑩忽而提起了嶽梓童,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這個女人說這些,也許是憋太久了,沒人說話吧?
“我也見了。”她們倆的共同語言似乎也只有那個嶽梓童了,真可憐,被一個男人串連在一起的三個女人,卻相互成了彼此的談資——她跟嶽梓童短暫的談話中也提到了趙女瑩。
“平召長得更像梓童姐。”嶽梓童的兒子名叫吳平召。
“是很像。”
……
話題就這樣在嶽梓童跟她的兒子身上繞了一圈,要不是被雷拓打斷,也許她們還會繼續重複。
“怎麼了?”白卿還是頭一次見雷拓魂不守舍。
雷拓看一眼趙女瑩,趙女瑩挺直脊背,“是要我回避?”一句話便道出了當家主母的氣勢。
“屬下不敢,只是怕夫人過於擔心。”
“我還不至於那麼膽小。”
“公子在胡楊嶺遭遇漢西軍伏擊,他擔心近期芽城一帶不安全,請夫人們暫時離開芽城。”
“你說什麼?誰伏擊了誰?”
雷拓低眉再重複一遍:“公子在胡楊嶺遭遇漢西軍的伏擊。”
趙女瑩立眉豎目,“你敢拿軍情造謠!漢西軍怎麼會到胡楊嶺?”那裡是漢北的地界,怎麼會有漢西軍?最重要的——怎麼會是漢西軍?!
白卿的視線在趙女瑩與雷拓的臉上來回一趟,又看了看地上被趙女瑩嚇到的女娃後,吩咐雷拓道:“你先去準備行李,順便讓人再去接幾個人。”佟嫂跟姚婆婆她們,也得送到安全的地方。
雷拓頷首退下,而趙女瑩扶著桌案慢慢坐了下來,漢北跟漢西為什麼會打起來?真打起來她該怎麼辦?一邊是丈夫,一邊是父兄,要她怎麼自處!
***
這是李伯仲第二次被漢西出賣,經過這兩次,他後半生再也沒相信過任何一個趙家人。
在伏擊中,李伯仲受了箭傷,一度差點沒能醒過來,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只剩一個人,也要讓漢西人把命留下來!
這不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