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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裡尋仇截殺,非但難以成就此事,反倒容易被人利用,為親者痛、仇者快。說到後一句,齊浣把一對吊角眼擰成一股細弧線,死死罩住張蓋。

張蓋心裡一凜,連連叫苦不迭。他知道齊浣的脾氣,這一說是封了他張蓋的嘴,而且不容置疑。可事是如此重大,他哪肯輕易放棄?於是道:

“何以見得?”

齊浣沉吟半晌,卻又欲說還休,一臉的苦惱和無奈。張蓋見狀,只得苦苦一笑,膝席而起,給齊浣喝盡了酒的空觴斟滿酒。齊浣見狀,道:

“古人云:‘任(俠),士損已而益所為也。’”他隨後也是膝席起身,雙手將酒觴捧過頭頂,敬過張蓋,一飲而盡,道:“那王毛仲如今已然是一國家公敵。拜託!”

話說到這份上,張蓋還能再怎麼樣?可還是不能認同他的說法。於是把這話題撂了下去,儘管扯起京城的趣聞軼事來。可這樣一來,卻又倒了彼此喝酒的興致。那齊浣心裡不痛快,很快便有了濃濃的醉意。瞧著左右都不是個事,而宵禁的八百響“鼕鼕”鼓,卻已開始傳了過來。再回過頭去看齊浣,此人已醉成一灘泥了。張蓋只得膝席起身,招呼一旁侍侯的小二,給齊浣早點兒準備客房。

77.旁枝斜出

而張蓋,更是懊惱煩躁透了。轉回客房直到二更過後,才合了一會兒眼。

誰會想到,三更天的棒子聲還沒落定,那齊浣便摸出自個兒的客房門。只見他搖搖晃晃地斜過樓道,“咚咚咚”地捶起張蓋客房的板門。這一來,把個在樓梯口當值的小二,弄得驚慌失措,趕緊過來摻扶。

張蓋起身一瞧,呆了。

眼前的齊浣,就是一副宿醉未醒的傻模樣。張蓋哭笑不得、兜頭給他一瓢涼水,推說身子不爽,有話趕明兒一早再聊。齊浣“嗨嗨”乾笑數聲,把個老臉一板。說是非得說了要說的,才能挪了腿回客房。張蓋拿他沒軸,只得吩咐當值的小二沏茶侍侯。

齊浣此時其實已了無醉意。他揮手捻走小二,開門見山地說起王毛仲種種恃寵放縱、橫行不法的事兒。如今更有為圖謀一已私慾,冒犯天威、操縱國柄之勢。此賊不除,國無寧日。他齊浣已決心再與王毛仲拼一把,請老朋友助一臂之力。說罷,那一張老臉,早已漲得象個猴子屁股。他朝張蓋瞪起血色淋漓的三角眼,大有不答應了他,便拂袖而去的情態。張蓋沉吟再三,正要說話。此時,“得福”大客棧當值的小二,惶惶然來敲張蓋的門,說是有一老蒼頭攜了一小要飯的求見。

這張蓋聽罷通報,頓起疑慮。

他想了想,請齊浣先回客房,容他有個回身之時,再做決斷。等小二把齊浣架回客房,他才去見客。雖則汲拉著雙木屐,施施然來到客廳會客,卻是提起了股勁氣。相見之下,不禁啞然而笑。

原來所謂老蒼頭,竟是楊鍇,只不過頭頂那帽子無端塌了下來。而他身旁的那小娃,看去只不過十歲左右,穿得邋邋遢遢的,瞅著有點面善,卻並不識得。這孩子人極疲憊,卻分外機伶。見了張蓋,納頭便是一拜,口稱師爺。

張蓋一楞。一旁的楊鍇趕緊紹介說,娃子名叫一了。他恍然大悟,是他遁入道山多年的徒弟元丹丘的書僮。張蓋與元丹丘一晃又有兩年沒見面了,小娃兒長得快,也難怪記不起他來。

78.元丹丘

於是,張蓋趕緊摻起那娃娃,忙問起元丹丘的近況。

小書僮一了道,他與師傅元丹丘是年前來京的,下榻在元演府邸。聽說張蓋西入京都,本想攜他一塊兒東出洛陽,準備請張蓋來嵩山新卜的別業“穎陽山居”一聚。不料行前病了一場,只得讓他一個人去了。在洛陽呆了兩天,打聽到張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