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都已經過世四年了啊。」
肖桓幫習齊蓋上毯子,微不可聞地一嘆。他看了放在桌上的相框一眼,
「瑜,小齊的同學來探望小齊了,叫介希,是以前小齊的老朋友。剛剛小齊還亂跑到水池邊,害我嚇了一跳,還好有他的朋友幫忙一起找。」
他看著相框裡戴著眼鏡、笑得十分溫柔的大哥,例行地輕聲報告。
把那幢兩層樓的房子賣掉後,除了一些必須的日用品,肖桓幾乎沒留下什麼東西,連他最喜歡的紅色跑車在內,全都一點不剩地賣了。賣不掉的東西就用燒的,最後只留下這張照片,這張四個人一起出遊動物園的照片。
公演之後過不了多久,有學生在活動會館的窪地裡,發現了肖瑜的屍體,馬上就從身上的證件找到了死者的身份,通知肖桓來指認。
肖桓一看到屍體,心裡就有數,他只是簡短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警察問他肖瑜有沒有和什麼人結怨,有沒有想到什麼可能的兇手時,肖桓就正色說:
『大哥一生循規蹈矩,沒有人會怨恨他的。』
好像就在差不多同一天,新聞播報警方破獲了本市最大的賣淫集團。據報是有「善良市民」提供線索,經過警方夙夜匪懈、抽絲剝繭的偵查後,終於水落石出,成功地逮補了組頭若干人之類的。
市民都稱讚警方,讓他們擁有一個沒有Se情、沒有妓女的好都市,保護我們下一代孩童的視聽,真是好了不起。
介希看著換了乾淨的睡衣,被肖桓哄著吃起三明治的習齊,有些遲疑地蹲到他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阿齊,是我,我是阿希,我來看你了。」
習齊卻甩開了他的手,像是沒聽到似的,眼神飄忽地在室內逡巡著。介希求救似地看了肖桓一眼,肖桓就搖了搖頭:
「沒有用的,我試過很多次了,甚至用很兇的聲音告訴他,你叫習齊,不是Ivy,但他還是沒有反應。我對他動粗的話,他就會嚇哭,像劇本里一樣。」
他搔了搔頭,「我甚至想過,如果重現……被我侵犯的情景,會不會就會忽然回覆記憶,而且還真的動手做了,但是也沒有用。我脫了他的衣服他就開始大哭,引來了療養院所有人。不過,就算不是這樣,現在的我也做不下去。」肖桓又苦笑了一聲。
介希只好拉著他的手,喚了一聲:「Ivy,Ivy。」習齊總算低下頭來,看了介希的臉一眼,疑惑地歪了歪頭,隨即揚起了笑:
「呀,先生,今天天氣真好。」
介希聽著像臺詞一般的語氣,眼眶禁不住紅了。他握緊了習齊蒼白的指:
「我是阿希,你記得嗎?就是那個搖滾樂團的介希。」
他見習齊沒有反應,只是恍惚地看著他,抿了一下唇又說:
「我畢業了,阿齊,我從戲劇學院畢業了喔。我成功地活過四年了,雖然被當掉了一些科目,不過總算是安全滑壘。我畢業囉,像你當年跟我說的一樣,快快樂樂、平安地渡過四年大學生活了。」
他強忍住眼眶裡打轉的溼滑,揚起一絲唇角,
「阿齊,我跟你說,畢業之後,我就要結婚了,嗯,就是跟小咩,小咩她今年春天懷孕了,我媽為了蘭姊的事情,到現在一直都無法釋懷,我想我要是娶個老婆,替他生個孫女,她應該就會慢慢走出來了。」他看著習齊漫不經心的雙眼:
「我找到一家幕後製作公司的工作,小咩也找到了一些零工,之後我們都是社會人了,變成大人了。阿齊,你會懷念大學時代嗎?我想我一定會很懷念吧!活動中心也好、中央劇場也好,還有那個大階梯——阿齊,在那些地方,有我們好多好多的回憶,也有數不盡的青春,這些即使在很久以後,一定都還會是很美的回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