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丹璵低著頭，沒有梳理的長髮落下來遮著眼睛，只留給我他的尖尖小小的下巴，MD話說還真是認識了他才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瓜子臉。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整天喊打喊殺的大男人，長那麼好看幹嘛啊！簡直就是禍國殃民的！

“原來……還是什麼都不是麼……哼……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賀丹璵站直了身子。

他的眼睛裡，我只看得見疏遠。

淡淡的，深處裡明明就風起雲湧但是卻固執的不肯讓人看出來——當然，根本就是是個人就看得出來的。

“對不起。”

我說。

對於這個男子，我真的只能這麼說。

忘不了剛見到他時的狼狽，亦忘不了後來看見他的時候他的黯淡。

賀丹璵……

你，本就不應處於我的世界。

“為什麼呢？能告訴我麼？為什麼？”

賀丹璵坐在桌邊，右手五指捏在手腕上，我看過去，指節因為太過於用力而發白。我看得見他的隱忍。這個驕傲的男子，他容不得別人這樣的漠視他，他從來都要做第一，沒有做第二的立場與權利。

這是他師父要求他的，也是他自己要求自己的。

對於這個男子，我無話可說。

他和我就這樣靜靜地呆了會兒。夕陽很美。屋裡很安靜。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我的心裡格外的平靜，甚至於在手足都不能動的情況下依舊淡淡的笑了出來。

“為什麼……”

賀丹璵俯下身，寬大的衣袖掩住了他的臉。

但是肩膀的顫抖，讓我猛地明白了，他在哭。

這是在未來的漫長歲月裡，這個男子第一次為我哭泣。

從此，只為我一人哭泣。

賀丹璵衝過來，一把拉起我。他的眼睛紅紅的，再也沒有掩飾他的情感。那一刻，賀丹璵的眼中我看見的，是不甘心，和憂鬱。

房間外面突然一聲巨響。

這個夏天的第一場雨，轟轟烈烈的來了。

賀丹璵猛地扯開了我的衣服。

“我沒有任何地方比不上他們。徐朗、霍觀桐、楚舟行……我沒有任何地方比不上他們！”

隨著他的怒吼，雷聲越來越大。

雨，終於落了下來。

我痛得直叫：“賀丹璵！你放開我！疼死了！”

他不理我。

他所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把我按在了床上。

然後，融為一體。

窗外的雷聲、風聲、雨聲。

屋裡的喘息聲、哀求聲、爭吵聲。

響成一片。

多年以後，我曾經懷念過那個夜晚。

當那個夜晚的人已經永遠的離開了我之後。

穴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解開，我的手忙去推他，觸手處，是冰冷的凸凹不平的面板。就像……癩蛤蟆的面板一樣……

賀丹璵！賀丹璵的又白又嫩的肌膚到哪裡去了？

為何我摸到的，是那樣粗糙？

我掙扎著要睜開眼看一看。

於是手被他甩在床上牢牢箍住：“你再亂動試試看！”我不依不饒：“賀丹璵！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啊？”

忘不了剛剛他眼中的絕望。

那是……

生無可戀的感覺……

“絕症？丫頭，你還真是會想啊……”

賀丹璵幽幽笑著。

我聽出了，這話裡，那終年不褪的涼意。

誰能告訴我，在離開親王府之後，他到底遭遇過什麼？那些人，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他，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