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凌晨提前出版的電子報刊和通宵直播的電視節目中,聯邦社會各界對議會山遇襲,副總統和議員們的不幸去世,表達了最悲慟的心情,同時對那名喪心病狂的恐怖分子,進行了最憤怒的指責。
凌晨四點四十分,青龍山駐首都特區官員張小萌,在議會山側廳緊急約見聯邦各大媒體記者。
她神情凝重地向各位記者轉述了青龍山中央委員會剛剛傳來的宣告,在宣告中,中央委員會對目前聯邦社會中某種不負責任的猜測,表示了強烈的不滿,鄭重說明,早在三年之前,青龍山反政府軍已經將該恐怖分子開除出了純潔的革命隊伍,並且提出了相關的電子文件和會議紀要作為證據。
……
總統官邸草坪上的淡櫻花長的正好看,地底深處的絕密會議室裡卻看不到這些漂亮的春天色彩,環形光幕上依次是第二和第三軍區司令,中間是還在回程中的帕布林總統,因為與帝國戰爭的關係,艦隊司令洪予良上將並沒有出現在此次緊急會議中,而鍾瘦虎遇襲身亡之後,西林軍區司令一職始終還沒有確定下來。
膚色黝黑的帕布林總統此刻神情凝重地看著會議室裡正在發言的那位白髮老人,白髮老人是本屆政府的國家安全顧問,他激動地揮舞著手臂,似乎要將面前的空氣撕碎。
“現在我不想去管罪犯的犯罪動機是什麼,我只是想不明白,他是怎麼能夠做到這些瘋狂的事情的,諸位,那裡是議會山,死了的人是聯邦副總統和議員!”
國家安全顧問先生陰沉著臉,正裝領口被胡亂解開,凌亂的頭髮中全部是汗水的痕跡,他的手指著斜上方廣場某處的方向,近乎咆哮一般吼道:
“為什麼憲章局的反應會如此之慢?罪犯在議會山裡開槍之後,特勤局就已經發了定位申請給你們,按照規定流程,應該在十二秒之內,你們就可以定位罪犯的具體方位,然後提供給前線的執法機構。結果呢?直到杜師長和他的部隊趕到廣場,政府還是沒有拿到定位資料。”
“罪犯死了?問題是這樣的罪犯究竟有多少人?如果誰願意就能衝到議會山去槍殺聯邦副總統,那是不是意味著,下一刻就有人可能衝進來把我們這些人全部殺了?”
“憲章局,特勤局,聯邦調查局,我很想知道面對著這種粗暴而不講理的恐怖襲擊,你們究竟有沒有能力應對?”
特勤局局長沉默地站在門口,整個會議室內他的序列最低,這裡沒有他說話的份。至於聯邦調查局局長,則是面色鐵青地坐在長桌最後方,拜倫副總統和議員之死,已經讓這位負責聯邦內部安控策略的官員,感覺整片天都塌了下來。
此刻能夠說話的,只有崔聚冬這位憲章局的代理局長,他沉默片刻後平靜說道:“罪犯有方法暫時遮蔽晶片定位,這是憲章局不能解決的問題。”
國家安全顧問先生盯著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顧忌著憲章局的特殊地位,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
“那就解決它。”長桌正前方的李在道,忽然打破沉默,表情嚴肅說道:“有些問題總是需要解決的。”
……
走出總統官邸,李在道揮手阻止了勤務兵打傘的舉動,在微微春雨中眯眼望著遠方的議會山,沉默近半分鐘之後,他極為難得地向身後的軍官要了一根香菸。
有些笨拙而生澀地吸了兩口,將軍被嗆的有些難受,他搖了搖頭,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議會山,心情有些說不出來的複雜難言。眼看著波瀾壯闊的大時代即將在眼前展開,最堅定和成熟的政治夥伴,卻因為施清海這樣一出簡單粗暴甚至是粗糙的襲擊,就此長眠於地底,再也無法看到那場真正的勝利,人生啊,怎麼會有如此多的錯過。
將那抹黯淡的傷感咽碎於喉間,他準備乘車離開的時候,忽然有下屬軍官表情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