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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部分

你,憲章電腦雖然……只是臺冰冷的機械,但我想它也不會犯錯。那麼無論怎麼想,帝國人的身份已經無法擺脫,那麼除了接受還能有什麼辦法?”

“有道理。”

邰之源沉默片刻,取過金屬盒開啟,低頭認真說道:“我會銘記你我之間的友情,將來我會告訴自己的後代,我最好的朋友是個帝國人。”

“我記得你應該是這個秋天結婚。”許樂問道。

邰之源微笑回答道:“推遲了。”

許樂沉默。

邰之源待金屬盒推到許樂的面前,說道:“清粥配蔥油餅,吃完後你安心上路,好好去死。”

許樂非常清醒冷靜,整個聯邦沒有任何人會幫助自己,哪怕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這和背叛無關,和怯懦更加無關,只和聯邦與帝國間綿延百年不死不休的種族仇恨有關。

最後的朋友送自己最後一程,去和地底下那位好朋友先行一聚,這並不是什麼太痛苦的事,所以許樂接過清粥和蔥油餅後,只是簡單地說了聲好。

如鯨魚吸水般將盒中的清粥喝光,吃了三塊蔥油餅,微飽的許樂忽然望著邰之源說道:“最後這幾天,我不想在囚房裡吃飯,你能不能幫忙安排一下,讓他們放我去大食堂吃飯?”

邰之源隱約從他的這句話裡捕捉到什麼資訊,霍然抬起頭來盯著他的雙眼。

許樂沒有迴避,平靜而執著地回看著他,只有求生的強烈渴望及對朋友最徹底的袒誠。

沉默了非常長一段時間,邰之源面無表情輕聲說道:“我試試。”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地塵埃

前皇朝曾經有一個詞語,用來表現滿腹剛烈,願為友人跨越陣營限制甚至是整個世界敵視目光之人,那就是:敢於憑弔叛徒的刀客。

這是一句看上去非常普通尋常的形容,如果你認真品嚐,一定能從中琢磨出極濃郁的充滿雄性激素的沉默強悍意味。

敢做叛徒的人不少,但敢在大局已定之時,去憑弔叛徒的人卻極少,這往往意味著需要站在道德的對立面,而道德這種社會化生物的集體意志要求,從古至今都顯得那樣的強大不可戰勝,因為戰勝它等於要戰勝自己的內心。

許樂不是叛徒,現在的身份卻比叛徒更不為聯邦所容,他還沒有死,但馬上就要死去,邰之源來監獄看他最後一面,也可以視做憑弔。

——前皇朝的太子爺,提前一罐清粥,來做憑弔自己的刀客。

人的一生中能夠擁有這樣一位朋友,許樂覺得這幕生命戲劇已經值回票價。所謂萬人叢中一握手,使我袖口十年香,舉世冷眼一缽粥,我胸腹間又將生出多麼滾燙的暖意?

邰之源離開之前那句試試,或許只是安慰自己,在冰冷死亡到來之前還能存有一些溫暖的希望,不過許樂已經不太在意。

不管是不是安慰,很明顯那位太子爺正在試圖讓許樂的最後幾日過的舒服一些。

清晨剛剛開始,軍事監獄方面效率極高地把被他砸成垃圾堆般的囚房整理乾淨,安置好新的床鋪小桌,甚至還掛上了一幅軟材光幕。

許樂沒有看電視,他能猜想到最近聯邦的新聞熱點是什麼,看緋聞新聞驚天事件大揭秘是用來打時間非常好的方式,但如果自己是新聞中那個被關注的焦點,還是邪惡陣營那種,那麼這種方式就會變得不那麼舒服。

他揉了揉微微發脹的眉心,躺到床上將雪白的被拉過頭頂。

從浩劫前到浩劫後,從聯邦到帝國,從頑童到蒼孫直至將死老人,溫暖而黑暗的被窩,一直都是人類最信任也是最後的安全領地,受傷後或失戀後的人們,鑽進自己的被窩,將外界的光線隔絕開來,這片最後的領地便能輕鬆地自成一統。

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