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情況下保持自己理想的純潔性。同他形成對照的是共產黨的一個領導人賀德雷,他為了達到目的可以採用任何手段。這個劇本發表在《現代》雜誌上。1948年4月2日,《骯髒的手》首演並獲得巨大成功。首演時薩特有事不在場,演出結束後人們紛紛來到波伏瓦和博斯特所在的包廂,同他們握手,向他們表達對薩特的祝賀。他們說:“真出色,真是演絕了!”觀眾的反應十分熱烈。
評論界的反應使薩特感到意外。共產黨評論家對《骯髒的手》進行了猛烈的抨擊,認定這是一個反共的戲劇。他們說:“薩特為了幾張鈔票,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把最後一點尊嚴和正直都出賣了!”資產階級評論家看到共產黨反對,他們就拼命喝彩,說這個劇反映了共產黨內部殘酷鬥爭的真相。一個美國人未經薩特同意,擅自改編這個劇,給它加上反蘇的色彩,起名為《紅手套》在紐約上演。薩特對此提出嚴重抗議。
薩特的意圖不是要寫一出政治劇,而是想揭示在歷史轉變時期,道德與政治、理想與現實、目的與手段、純潔與骯髒、個人與集團之間的錯綜複雜、超越與被超越的關係。《骯髒的手》實際上是一出悲劇。劇中人物都是悲劇人物,尤其是雨果,他類似於莎士比亞戲劇中哈姆雷特這樣的角色。他的悲劇既是命運悲劇也是性格悲劇。在《骯髒的手》演出前,薩特接受記者採訪,說明了自己的想法。他說,賀德雷代表了革命現實主義,而雨果代表革命理想主義,這兩者孰是孰非,他不表態。“一個好的劇本應該提出問題而不是解決問題。”
如果說他有所偏愛的話,與觀眾的傾向相反,他比較喜歡賀德雷。在確定劇名時,他曾在《激|情之罪》和《骯髒的手》之間猶豫了很長時間,最後選擇了後者。前者是因為劇中涉及到男女之愛,本來年輕人雨果已經被領導人賀德雷說服,不再想殺他,但看到賀德雷因激|情同雨果妻子捷西卡親吻,就向他開了槍。而後者指的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在政治鬥爭中不弄髒自己的手。顯然,後一個劇名要深刻得多,更貼切地表明瞭他的基本思想。
16年後薩特說,他不是在雨果身上,而是在賀德雷身上體現了自己。如果他是一個革命者,他寧可成為賀德雷那樣的人。至於雨果,他在塑造這個人物時考慮了他以前的學生或年輕朋友的情況。他們受的是資產階級教育,在1945…1948年間,他們嚮往共產主義,希望加入共產黨,但他們面對著一個教條主義的政黨,它要麼利用他們的弱點而把他們變成激進分子、極端分子,要麼排斥他們,他們的境況實在難以忍受。薩特理解這些年輕人。問題不在於雨果的行為是對還是錯,而在於他的理想、他對純潔的要求同骯髒的現實之間的種種衝突,他的矛盾和動搖,自然而然使他成為觀眾注意的中心,從而獲得觀眾的同情。撇開那些偶然因素,《骯髒的手》確實具有《哈姆雷特》同樣的經典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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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骯髒的手》之後,薩特完成了他自己評價最高的一部劇本《魔鬼與上帝》。它以16世紀的德國宗教戰爭為背景。主人公格茨是薩特在少年時期就喜愛的一個人物。1951年6月7日《魔鬼與上帝》首次公演,這個戲劇的演出也是成功的。無論是贊成的還是反對的,觀眾都對這個戲劇反應強烈。基督徒們氣極敗壞,對薩特的攻擊不遺餘力;他們有一個誤解,以為薩特是想透過劇本說明上帝並不存在。
其實薩特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