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必與會。
此會還有一層內容,就是金果果以縣委書記的身份第一次與大家見面。
金果果照程式講了開場白後,是視察組的黃組長的開場白:“今天請大家來,主要是想聽聽大家對我們蓮花山縣水利工程的看法……希望大家能暢所欲言,實事求是地把問題擺出來,擺足擺透。”
開始發言是很踴躍的。有這撥人與會,座談會的開頭絕不會冷場,對此海水牛心知肚明。這撥人都是些官場“油子”,練就了一張張鐵嘴皮子,在新領導面前都想表現表現,而且這種表現欲還相當強烈。但從這些嘴巴里冒出來的話卻是一個版本,差不多全是從黨報上克隆下來的。在這一點上,大家驚人的相似:理解的要克隆,暫時不理解的也要克隆,即便是不滿意甚至抱有強烈牴觸情緒的也要克隆,並且克隆得不顯山不露水,肚裡明明在哭臉上還要露出笑,自自然然的笑,燦燦爛爛的笑,嫵嫵媚媚的笑,這就是官場規則。誰背離了這個規則或者破壞了這個規則,理論上的結局只有兩個:一是這個規則被扔進歷史的垃圾堆,一是此人將被淘汰出局。截至目前,實踐的結局只有一個,就是理論結局的後者。
海水牛還清楚這些發言不會持續太久,好話還不能重三遍哩,何況拾人牙慧!連拾幾遍後,再從誰嘴巴里冒出來也味同嚼蠟,惹一圈白眼。海水牛就是在這種套話陷入僵局、無法繼續下去時站出來的。他一開口便扭轉了座談會的頹局,會場立刻靜了,大家全把目光投向他。他清楚如何調動與會者的情緒,如何操縱大家的情緒。他笑笑說:“我先預測一下這次發言的結局,我想已經很清楚地擺在那兒了,就是我這‘聖人蛋子’的綽號再次升級……”
有人發出低聲的嬉笑。
金果果與黃組長的目光裡,不約而同地表現出一副疑惑樣。
幾架攝像機的鏡頭,從不同角度對準了海水牛。
海水牛從從容容地說:“要說對水利工程,我是有發言權的,為啥?因為我有第一手資料。蓮花山縣境內就一條河,叫恩公河,史稱福水,實為害河。我老家恩公祠就在恩公河的最薄弱處,且不說我的祖上,就我親身感受的決口水患就有三次。人為魚鱉,苦不堪言啊!修恩公祠水庫,變害河為真正的福水,是沿岸百姓人老幾輩子的夢想。從海水清海老20世紀30年代起,我們共產黨就高喊修水庫的口號。60年代初畢敬業那一屆縣委虎頭蛇尾弄了個半拉子工程,人沒少餓死,結果是勞民傷財。如今是年年口號喊得震天響,以修水庫的名義,讓老百姓捐錢,讓企業家捐錢,讓各級財政投錢,還從扶貧款裡摳出一塊兒來,年年都要摳出一塊兒,並且塊頭與年俱增,這已形成慣例,這個我有真憑實據,因為這扶貧款歸民政局管。如今這筆款項有多大?不得而知,但結局我是清楚的,恩公祠水庫還是60年代初畢敬業留下的半拉子工程,一點兒動工的跡象都沒有。原因何在?我不得而知,恩公祠的鄉親也不得而知,飽受恩公河之害的兩岸百姓更不得而知。我在此將這個問題擺出來,希望能引起省政協視察組領導的關注,並透過你們提請有關領導部門重視,早日結束恩公祠水庫停留在紙上談兵階段的歷史……”
黃組長當即表態:“水牛同志,我們會認真調研,認真準備提案,爭取讓恩公河兩岸的老百姓早日夢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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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黑杆兒惡老鵰(3)
與會者報以熱烈的掌聲。
海水牛接著說:“剛才我介紹的僅僅是問題的標,而本才是問題的癥結所在。為什麼恩公祠水庫一直是個夢想?一直是句空談?一直是隻漂亮的畫餅?答案只有一個,就是我們並沒有將老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上,起碼沒有放在重要的位置上……”
會場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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