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只是風起波動,月影便亂了。祁暮緊挨著三哥坐在湖邊石上,將頭靠在他厚實的肩頭,心裡為了明日的告別而有些難受。
忽聽得有人在說:“這人多得,走到這裡才鬆快,本宮真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在今晚出來。”這聲音,分明就是賀蘭顥嵩。她牽了祁峰的手站了起來:“三哥,我聽到熟人的聲音了。”兩人往聲音來處望去,前面果然來了兩個男子,各提了一盞馬燈,在手提各式花燈的人裡確乎是顯眼的,可不就是賀蘭顥嵩和小天。祁暮叫了他一聲,賀蘭顥嵩看見她,走了過來:“小祁暮,今晚別人都是雙雙對對的,你可是跟誰出來的?”話未問完便看到了她身後的祁峰,又看到了他們緊扣的十指,眼裡閃過玩味。
祁暮見他看自己的手,有些臉紅,偷偷地鬆了鬆手,而祁峰又不動聲色收緊了手指。祁暮道:“嗯,跟我三哥出來的。”
賀蘭顥嵩道:“前一陣子是大哥二哥,現在是三哥。你哥哥倒是多。”祁暮正想解釋,祁峰已開腔:“在下祁峰。”賀蘭顥嵩的眼睛裡露出訝異:“祁峰,北狄前懷義王三子?在下處州思邪宮賀蘭顥嵩。”祁峰淡淡一笑:“暮兒提起過你,幸會。”賀蘭顥嵩自然知道十幾年前的舊事,他摸不清祁峰的想法,中間又隔了一個祁暮,便沉默了下來,氣氛有些尷尬。
只一會兒,賀蘭顥嵩忽然揚了揚手中的東西說:“今日月圓,祁公子不如一起喝一杯。我剛從沉醉坊取預定的玲瓏九釀回來,這酒他們出的甚少,今日可是機會難得啊。”祁峰也不客氣,爽利地應了下來,四人索性席地而坐,賀蘭顥嵩竟從懷裡摸出幾個白玉杯:“今日酒少,便只能用這小杯了,祁公子請見諒。”祁峰灑然一笑:“無妨,酒好,用什麼喝都無妨。”
賀蘭顥嵩道:“這是雲陽名酒,相傳是一個名叫玲瓏的女子所創,是用上好的白米,加入桃花杏花梨花九蒸九釀而成,又窖過五年才拿了來賣。故價頗高,倘若有那十五年以上的,則要以金計了。”他倒了一杯給祁峰道:“當年玉霞山莊之事,思邪宮當時欠了人情,做事還債,我雖不在其中,但也不想推脫此事。這杯酒便算作是陪罪吧。”祁峰端杯喝下道:“此事與思邪宮有關,卻與君無涉,不用如此客氣。受人託,忠人事,立場不同罷了。不過我想知道當年是誰託了思邪宮?”
賀蘭顥嵩也喝下一杯,笑道:“祁公子,豪爽!。過去十多年了,這事我也沒什麼說不得的。聽我義父說,是一個叫玉潛的人。當年他曾幫過義父一次。聽聞北狄懷義王頗負義名,北狄的江湖人士多受過其恩惠,不會對其親人趕盡殺絕。故玉潛找了義父,其實義父對懷義王亦有耳聞,本不願,但為還情便也接了,後來聽聞找到你們後還有些紛爭。”
祁峰道:“如果不是有那些紛爭,我也活不到現在。不過這事過去便過去了。”祁暮見他們解了一個結,心裡也高興,也倒了一小杯嚐嚐,酒粘稠濃香,品一口後倒有無數的回味。
一小壇玲瓏九釀很快就見了底,在扶醉而歸前,賀蘭顥嵩對祁暮道:“你那事,我攪過了,但沒攪和成。我跟大伯說,我要娶你。可是大伯居然想了幾天後回我說長幼有序,叫我不要添亂了。切,他才比我長几天!唉!小祁暮啊,這回可沒幫上忙了。不過看你身邊的三哥,賀蘭老二未必能成。”說罷又拍了拍祁峰的肩膀:“你是賀蘭老二的對手。”
祁峰自然是將事情猜了個大概,回辛府的路上,他問道:“暮兒,晴玉公子上門提親了?”祁暮道:“我只是聽賀蘭大哥說了,但好象還沒有。本來我想去問叢大哥,可又覺不妥。如果他真來提親,不知道爹孃是否會答應。爹爹好象還挺喜歡他的,那可怎麼辦?”
祁峰將她摟入懷中,輕啄了一下她的唇:“嗯,你爹爹喜歡他呀?這可有點難辦。不過,我會有辦法的。你都快滿十八了,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