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和蘇夫人匆匆趕到,得知了事情的原由,不由大感躊躇,他們也沒想瞞女兒很久,但至少要等到她生下孩子。如今被揭破,要安慰她實在很難。辛靖清了清喉嚨道:“暮兒啊,我們也沒打算一直瞞你,我們也在想辦法啊。峰兒說得不錯,北狄雲陽無解並不代表著一定無解,這世上,高人多得很,而且程家與我們辛家也頗有淵源的,一定沒有問題的。你現在不要多想了,一切要以腹中的孩子為重啊。”祁暮知道他說得有理,但還是坐在床上默默流淚。
大夫很快也到了,替她診過後倒說不礙,是情緒激烈引起的,開了一個安神的方子便離開了。
房內只剩他們兩人時,祁暮忽然從床上起來,走到櫃前拎出一塊包袱皮,開始收拾東西。
祁峰忙攔住她:“暮兒,你幹什麼?”
她轉頭認真地看著他說:“替你收拾東西,爹說得那麼肯定,我相信爹。你不要耽擱了,不如去跟大哥說,現在就出發吧。”
祁峰心內諸味雜陳,開始咯血了,已經來不不及了吧。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我還好,我想等你生完孩子,我想看看我們的龍兒。”
祁暮忽然便從那話中聽出悲涼來:“不要,你快去,治好了回來不也看得到龍兒。我,我不要一個人養龍兒。”
祁峰的雙眼已貯了淚:“嗯,我知道,你不會一個人養龍兒的。可是我不在你身邊,你生孩子我不放心,你就讓我等到龍兒出世吧。”
已經等到三月了,再怎樣,也要堅持一個月啊,至少讓他看一眼也好。
時日再是難熬,也已漸漸地接近三月末,以太醫原來的推算,暮兒的產期是四月十五,那麼再等半個月就可以了。許是因為肚子太大了,暮兒每日都睡不好,他卻是無法,也只能輕抱她安慰著她。祁暮無法與他相擁,但每每總是留戀地將臉貼近他的胸口。他一天天的消瘦了,原來十分厚實的胸膛漸漸變薄,以至於每日聽他的心跳總是特別地響亮,但聽得到他的心跳總是好的,她漸漸地便一定要聽著他的心跳入眠。
仲春了,外面花紅柳綠,春風浩蕩,祁暮忽想著要祁峰陪她到外面走一圈,大夫交待過產期快到最好讓她多走走的,今日自己精神也很好,便一口答應了。服了一顆凝雪丸,自覺身體無礙,便陪著祁暮上了馬車。
南郡這個地方,民風也開放。正是仲春,外面冶遊的俱是青年男女,有兩兩相攜,有三五成群的。春風吹人心,他們竟然還在曲江的偏僻處看到幾對親熱的,祁暮紅了臉轉了身,心下卻有些悽然,最是青春少年好時光,她與峰哥卻不知還有多少這樣的時光了。心情一悶,便對祁峰說要回去了。祁峰看在眼中,放在以前只不過是一笑,如今卻也生出別樣的情緒。
晚上,照例是難入眠的,祁峰的咳嗽越來越重了,祁暮自己睡不好,索性起來幫他拍背。祁峰照例是要貼在她肚子上跟龍兒說話的,現在手放在她肚子上都能感覺龍兒的小腳小手在向外頂他,他不由地笑出了聲。他想要攬暮兒是有些困難了,他的手小心地往上搭在她的胸口。祁暮的臉卻漸漸地燒了起來,她附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他當然也想,卻有些擔心,祁暮又說了一句,接著便吻上了他的耳根,他如何忍耐,終於吻了回去,兩人陷入纏綿之中。
次日晚上,祁暮忽覺腹痛,她有預感要生了,推了推祁峰。祁峰本來就淺眠,一推便醒。此時便跳起身來,著人去通知辛靖夫婦及請穩婆了。進入四月,辛府裡便讓四個穩婆住進府裡,蘇夫人說:“這生孩子也沒這麼準的,也許說生就生,總是早預備著的好。”平時無事,那四個穩婆早已將生產的一些事灌輸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