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俯下身去用嘴去吸毒液,吸一口吐一口,直到吸出的血由暗紫轉為鮮紅。他的動作一氣呵成,祁暮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遇到了什麼事,急忙阻止祁峰:“三哥!”祁峰卻道:“你莫再動了,我揹你回去吧。”祁暮看到他唇邊還有一些血跡,便道:“三哥還是到沉碧潭邊去漱漱口吧。”順手又將剛才看到的那幾種草藥拔了收入簍中。
祁峰依言,先到沉碧潭漱了口,好讓她放心,然後才過去揹她。祁暮忽然發現他的唇有些發紫,再一想,幾乎要驚叫出來。昨晚臨睡前,見她鬱郁的,祁峰便安慰地去吻她,不知怎麼的,她的牙磕破了他的唇,出了一點點血,這本是小傷口,但他適才為他吸了毒,卻是會要命的。想到這兒,眼淚都要急出來了。祁峰走到她身邊時自己也感覺有些暈眩,才省起昨夜那個小小的傷口,忙盤腿坐下打算運功逼毒。祁暮在剛才他去漱口時便運過功了,此時便挪到他背後,想要助他一臂之力。祁峰急擺手,祁暮正在想用什麼辦法勸他時,忽然想起那日放入懷中的凝雪丸,轉憂為喜,趕緊遞給他,讓他服下,自己也吞了一顆。兩人又各自運功,靜坐一番才起身。
祁峰眼見著祁暮的小腿青紫漸漸下退,腿也消腫了不少才放下心來,想來這凝雪丸真是有奇效,自己的暈眩也沒有了。祁暮到底不肯讓他揹著,兩人只帶了藥簍,互相扶持著回到小院,好在,路並不遠。
不知道是蛇毒不厲害還是凝雪丸療效太好,兩人到了次日倒都覺無礙了,但祁暮還是將昨日採的那幾棵草藥搗碎了敷在腿上,又煎了藥讓祁峰喝了,才覺得保險。
臨出門前,祁暮最後檢查了一遍小院,關好了門窗,鎖好了竹軒和雲軒。就算師傅不在了,他的竹軒她還是想保持原樣。走出小院,她鄭重地合上了小院的門,上了鎖,又將鑰匙塞到了大門的石槽下才捧好師傅的骨殖,向等在院門口拿了兩個包袱的祁峰走去。
還是由祁峰陪著她去龍霧山,她曾問過他是否會耽誤他的事,他笑笑道:“我目前不過是在看熱鬧而已,在哪兒看都一樣,而且我有小閃,也方便聯絡。”小閃是他養的小鷹,自處州開始便斷斷續續地跟著他們。它又不象鴿子,需要籠子,要人喂,它自會去覓食,祁峰打個呼哨,它便會呼嘯而下,初見時嚇了祁暮一大跳。隔一段時間,祁峰便會放小閃回去一趟,那邊有訊息自也會綁在它腿上帶來。
動身北上前,他們折回到落沙城,託辛家鋪子裡的人往雲城捎回去了紫珠和祁暮的家書,祁暮只說師傅過世,她要將師傅送回本門安葬。她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給叢顥崐也寫了封信,告訴他師傅過世的訊息和她要將他送回龍霧山的事。從今後,龍霧派只剩下他和她了。
雲城辛府,收到從鋪子里加急送來的紫珠和暮兒的家書也已經是祁暮動身後的第十二天了。
自那日辛靖被太后宣入宮,接到賜婚的旨意後,辛府中的氣氛便一直沉悶。一天前,他剛遣人送走那封允婚的書信,蘇夫人也跟梅柳商量著要給暮兒準備嫁妝了,可是第二日,竟又有了如此的變故。
辛靖曾向太后說明,暮兒剛剛被許給沐大人的義子,可太后卻以為是推搪之詞,不高興地說:“哀家前幾日才聽說你並未允了沐大人,只說長子婚姻未立,女兒要再等等,哀家以為這便是婉拒。與賀蘭家又說,辛家的傳統是一夫一妻,崐兒為此不顧以前的情份,遣散了府中的侍妾,對你家女兒的情誼天地可鑑。再說,我也聽說你家長子辛梃也是定了婚的,只是未娶過門而已,如今定下令愛的婚事,也可同時操辦。若說夫人體弱,難以操持,忙不過來,哀家也可著內宮的人幫著操辦。”
辛靖冷汗沁出,無語退下。
太后訂下的婚期是八月中秋前夕,而此時也已快四月了。也只有四個多月的時間可準備,而暮兒的心思並不在賀蘭顥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