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營頭過來,但是沒人願意出來負責。誰也擔不起戰敗的責任。最後將他捧了出來!他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幾次請李鴻章調派大員來旅順坐鎮,或者將自己職位移交給陸師將領。可是北洋中樞已經亂了方寸,誰還來管他。他也就只有認命當這個送死地官兒了。
楊士驤昨夜趕到,他還以為中堂開恩,讓楊蓮房來接他的位置,卻沒想到這楊士驤和瘋了一樣。居然是要連夜偷渡到朝鮮境內的鐵山!
握著楊士驤的手,也不知道是擔心他的安危,還是想到自己的前途莫測,龔照嶼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這個時候楊士驤卻披著斗篷。只是抬眼看著頭頂的黃金山炮臺。低聲問道:“守炮臺地,是禁衛軍的人吧?”
龔照嶼忙不迭的辯解:“這是丁軍門的節制!兄弟也是接了這個差事才瞭解地首尾,前面實在不知道哇!”
楊士驤淡淡一笑,大雨夜色當中,他臉色憔悴,眼睛紅紅的:“給他們守也罷……老哥,在朝鮮訊息未曾傳過來之前,旅順萬萬不可有失!兄弟說句擺在前面的話兒,要是獨獨咱們北洋一個敗報又一個敗報傳出來,而其他地方還是傳捷。負擔責任的北洋大員,中堂就要他們的腦袋!”
一句威嚇的話嚇得龔照嶼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連安居燕坐,風流儒雅的北洋智囊楊士驤都冒這種奇險不知道去做什麼了,李中堂要砍人腦袋的話兒,那還真不止是說說而已!
慢著……楊蓮房的話中意思是不是,如果其他地方傳來戰敗的訊息,他們旅順這裡萬一有點什麼不測。責任就小了許多。
都是官場打滾這麼久地人了,聽話中深意的本事都是一流。龔照嶼疑惑不定的看著楊士驤,眼珠轉來轉去。楊士驤淡淡一笑,拍拍他的手背,說出了最掏心窩子的話兒:“龔老哥。你以為兄弟瘋了?兄弟這還不是為了我們這個北洋奔走!成敗譭譽,都不計較了。離了北洋,我們這些人什麼都不是哇!兄弟跟在中堂身邊那麼多年,跟著中堂名滿天下,但是也怨滿天下!走到這一步,退下去也難哇……多少人跟著北洋有吃有喝有權。兄弟就是為了這些放不下這權位的人奔走啊!今天風浪這麼大,還是要舍了這條命前行,怕的是遲一步,在鐵山碰不到該碰見地人!”
說罷,就是一拱手,轉身就上了那條小火輪。火輪的機器已經鼓足,嘟嘟的噴著黑煙,就要起錨和風濤搏鬥,龔照嶼呆呆的站在那裡,只是拱手。楊士驤又轉過身來,雙手放在嘴邊,用盡平生氣力大喊:“老兄!今天是八月二十二,八月三十日之前,旅順萬一有變,說什麼你也要撐住!旅順一帶,萬不可失!”
龔照嶼渾身一個機靈,大聲也喊了回去:“八月三十日之前,會有什麼變故?”
楊士驤卻再不回答,轉身下了船艙。
岸上一干人等,都傻傻的看著那條小火輪啟航,沒入了風濤當中。海濤拍岸,風雨呼嘯,每個人身上心上,都是冰冷。
這條火輪,在海上劃出了一條筆直向東南地航線,直奔離鴨綠江口並不遠的鐵山,明日天明之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能抵達………在離這條火輪相隔數百海里的地方,另外有一支龐大的艦隊和船團,正在以與它截然相反的方向,直撲大連灣!也是在明日天明之前,就能到達他們跨海奔襲地目的地!
“中堂!”簽押房門猛的一下被踹開,就看見張珮綸氣得渾身發抖,舉著一張邸報就衝了進來。
簽押房內已經聚集了前來回事的北洋官員僚佐,聽見這個動靜,都停住了動作,只是看著張珮綸直直的衝進來。
李鴻章端坐在公案後面,他已經收拾起在自己內宅書房的沮喪老態,神情莊重自若的坐在那裡,提筆批著公文。看見張珮綸進來,他也是一怔:“幼樵,怎麼了?”
張珮綸臉色鐵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