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兵也沒心思和他們計較了,只是抱頭繞開就跑,馬蹄下也不知道踏倒了多少人。
“懸重賞!募選鋒!只要能衝過這個山口,選鋒一人賞銀五百兩,現的!我衛汝貴保他一個副將遊擊的前程,實缺!”
身邊戈什哈也紛紛跟著衛汝貴大喊,潰兵多半理也不理,掉頭就跑,有些軍官逃離了日軍的火力範圍,也站下來喘氣。但是衛汝貴惶急的目光望過來,卻人人不敢應聲。
衛汝貴帶著他的親兵戈什哈直衝到日軍火力範圍之前,彈雨如潑而至,面前已經是死人死馬一大堆,泥水混著血水,說不出的顏色。身邊親兵猛的一把將衛汝貴拉下馬來,子彈正好掠過,打在衛汝貴坐馬的胸口,那匹河西健馬慘嘶著倒下,差點壓到了衛汝貴。
衛汝貴滿身泥血的爬起,死死盯著他的戈什哈隊長:“我衛汝貴待你們可薄?”
戈什哈們面面相覷,衛汝貴帶兵,出名的沒有紀律,歷史上就以“遇賊即潰,遇物即擄,毫無顧忌”而出名。這些戈什哈他更是加倍縱容,什麼天大的亂子他都能包容下來,這些他家鄉投靠地子弟的確也是受恩深重。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望過來,戈什哈隊長腦子一熱,刷的扯了一個赤膊:“他媽的,咱們跟著衛大人,吃香的,喝辣的,睡的女人數不過來!咱們這輩子夠了!這個時候弟兄們頂硬上啊!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戈什哈們鬨然答應,紛紛下馬,有槍的抄槍,沒槍地拿刀矛。也不成佇列,冒雨就直朝面前山口衝去,衛汝貴猶自和瘋子一樣,散著辮子在後面提著刀大聲吶喊。把賞格吼了一遍又一遍。也許是這些戈什哈的衝鋒激起了一點血勇,也許是衛汝貴的賞格誘人。有些淮軍潰兵也畏畏縮縮的上前,找個隱蔽地地方開始架槍射擊,視線不良。子彈天一發地一發的都不知道打到了哪裡去。
戈什哈們在大雨當中前進了不遠,冰涼的雨水已經將那點血勇澆得乾淨,只有那個戈什哈隊長還在大聲呼喝。帶著幾個最心腹的手下朝著山坡上面爬。日軍瞬間轉移了火力。一陣彈雨過來。將那個隊長打得連翻了幾個滾從山上滑了下來。看著這個場景,戈什哈們也沒了勇氣。掉頭就跑。
在山上扼守著陣地地日軍一戶少佐,一直舉著家傳的“正一文字”寶刀,死死的盯著盛軍佇列。也果然如他驕狂心理所料,淮軍一觸即潰。雖然勉強組織起一次衝擊,但是這種無隊形,無火力掩護,也沒有堅決攻擊精神的衝擊就像是玩笑一樣。
“清國奴……這片土地給他們實在是太可惜了,他們根本就不適合這個時代!承擔亞洲人命運地使命,正應該轉移到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肩上!淮軍……哼哼,整個清國,還有稱得上是軍隊的團隊麼?”
一戶猛地一揮手:“村枝中隊,逆襲!把這些清國奴趕得更遠一些!讓他們更亂一些,讓他們再也不敢正視我一戶大隊扼守地陣地!”
一個大鬍子日軍大尉軍官立即領命,將手一招,他麾下只有六七十人地中隊頓時翻過了他們用土木匆匆搭建的胸牆工事,吶喊著向下衝擊。這些日本士兵其實也是疲憊飢寒到了極處,雖然士氣如虹,但是這聲勢實在是一般。
可是對面盛軍本來看著連衛汝貴地戈什哈衝擊都輕易失敗,已然膽落。幾十個餓得累得跟鬼一樣的日本士兵挺著步槍刺刀衝出來,還沒走幾步,勉強集結起來的一點盛軍官兵就發出了更大的喊聲:“敗了!敗了!鬼子太兇!”所有人都掉頭就跑,還算幾個跑回來的戈什哈有良心,架起猶自發瘋的衛汝貴頭也不回的逃命。
衛汝貴上前,盛軍軍心稍稍穩住一點,膽子大點的本來已經收住了腳步。忐忑不安的等著訊息,前面更大的驚呼失敗的聲音響起,頓時四野一片應和的聲音!更大的聲浪掀起,更混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