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心裡很難受。我找她,是想要問個清楚,問問她的那個‘故鄉’,是不是人人都不聆聖人訓,是不是以惡行為榮,而不行仁道。”
說著說著,他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商如意恍然大悟,這就是那天宇文曄說的,他的反應有些過激的原因。
對於沈無崢這樣的人來說,一個壞人的出現,一個人,或者一群人無德,不算什麼大事,但虞明月來自的地方與別不同,幾百年後,雖然他們不可能活到那個時候,但卻象徵著一種目標,讓他們彷彿看到自己這一生所奮鬥不息的終點似得。
可是,虞明月的所言所行,讓他開始懷疑起未來的一切。
就好像,如果此刻有人告訴他們,宇文淵建立的大盛王朝會是一個罪惡的,在史書上留下不堪的一筆的王朝,他們也會難受,甚至接受不了。
而說到這裡,沈無崢的眼中也浮起了隱隱的怒意,道:“如果她真的是幾百年後來的人,如果那個時候的世道真如她所說的——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還說浩然正氣是有毒的話……那我的心裡,真的很難受。”
說到最後幾個字,他甚至已經開始不自覺的咬牙。
可見,虞明月的那些話,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沈無崢手中握著茶杯,手指不斷的用力,連指關節都掙得發白,他道:“我從不否認人有善惡,因為善惡都是人的天性。可是,善惡不固,善可墮落為惡,惡也能修行為善;而人,生而為人,為萬靈之長,就是要懂得修行,懂得去惡存善。”
“至於她說的,什麼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這是世間的無奈,卻也是有識之士應該以身為則,甚至為盾,去抵禦的惡相。但她居然以此為律,為準,反倒去辱沒心中懷有善念的人。”
“如果讓那種念頭盛行,那麼,那不僅是她的悲哀,也是她所存的,那個世道的悲哀。”
聽到他的這番話,商如意也沉默了下來。
再開口的反倒是一直沉默不語的宇文曄,只見他眉心微蹙,眼神中也第一次有了一種閃爍不定,道:“那,她所存的那個世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道?”
提起這個,沈無崢神色稍霽。
他冷冷道:“這個虞明月平日裡說一些歪理倒是能言善道,可真正要讓她說明白一些東西,她卻顛三倒四,連自己活在什麼世道都好像弄不清楚。”
“那她——”
“不過有一件事,她倒是一句話就說清楚了。”
“哦?是什麼?”
沈無崢抬頭看向宇文曄,道:“她說,她所在的那個國家,幾十年都沒有打過仗了。”
“……!”
一聽到這句話,宇文曄的眼睛都亮了。
不僅宇文曄,商如意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詫異的道:“幾十年都不打仗?”
要知道,從他們小時候記事以來,哪怕是文帝統一了天下,也並非天下太平,也時不時的有反賊,甚至盜賊四起,又或者因為天災人禍,老百姓吃不起飯,就聚眾早飯,所謂的“四海昇平,八方寧靖”雖說是大臣們朝賀時常說的賀詞,但真正做得到的,哪怕縱觀歷朝歷代,也幾乎少有。
更何況,是幾十年無戰事。
虞明月所在的世間,莫非是仙境嗎?
連商如意都忍不住喃喃道:“這,這也太好了吧。”
“……”
“既然這麼好的地方,怎麼她還會說‘修橋補路無屍骸’這種話?這種事情,在亂世裡都不好說的。”
宇文曄也忍不住皺起眉頭,道:“這麼好的世道,卻能讓她生出那樣的心思,可見不是世道不好,是她那顆心歪了。”
說罷,又對商如意道:“讓你還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