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牢建在此處已是有些年頭了,自外頭看便相當地荒涼,伴隨著夜半冷風瑟瑟,還時不時地發出‘簌簌’的詭異聲響,牢外原本應當執勤的侍衛也不知去何處偷懶了,如此便更顯得可怖非常。
婢女忍不住摸摸發涼的手臂,不斷地向姬雅芙靠近,“公、公主,這兒一個人影也沒有,詭異地很,咱們、咱們還是回去吧……”
“要回你回,我是來辦正事兒的。”一下便掙開婢女的手,姬雅芙落下一句話便提著宮燈走進了地牢之中。
朝著黑漆漆,涼颼颼的地牢裡看了好幾眼,婢女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狠下心來跺腳道:“公主您等等奴婢啊!”
提著裙角急匆匆地趕上去,尋著燈光趕到姬雅芙的身邊,卻發現她不知何時來到了一間牢房前,將宮燈擱置在腳旁,朝著裡頭不斷地張望,“喂,你在裡頭麼?”
沒有任何聲響,姬雅芙等了一會兒,覺著有些奇怪,便提起了宮燈,往裡頭照去,雖然燈光甚為微弱,但只一眼,便叫身旁的婢女失聲尖叫了出來:“啊——鬼呀!”
在那昏暗的燈光之下,一個披頭散髮的人橫躺在其中,而最為可怖的是他渾身上下皆是鮮血淋漓,這血一路而下流淌,甚至都流到了牢房口,咫尺間的距離,便能被那殷紅的鮮血所沾染。
姬雅芙心中一凜,兀自掐了下還想要尖叫的婢女一把,“閉嘴,他不是鬼。”
“可是……可是公主,他渾身都是血,便算不是鬼,也已經死了吧!公主,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這牢房陰氣森森的,晦氣地很呀。”
再次掙開婢女拽著她的那隻手,姬雅芙提著裙邊四下裡尋找著什麼東西,婢女早已被牢房中的人嚇得七魂失了三魂,見自家公主依舊保持一副淡定非常的模樣,只得深吸了口氣,硬著頭皮上前,“公主你在尋什麼?”
“看看有沒有鋼絲。”姬雅芙一面尋著,一面回著她的話,忽而眼前一亮,幾步上前去,在一角落裡找到了一根足有兩根手指這麼長的鋼絲,重新回到牢房前。
若不是親眼所見,婢女真是要被閃瞎雙眼了,真是打死她她都不信,自家的公主上得了牢房,下得了開鎖,這還是她所認識的公主殿下麼!
完全無視婢女驚恐萬分的目光,在費了好大勁才解開了鎖之後,姬雅芙不顧地上所流淌的一灘血,徑自便奔向了躺在地上之人,一手按上他的肩膀將他給半扶了起來。
即便燈光是如此地昏暗,但姬雅芙卻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面容之上,那雙在宴席之上讓她一望萬年,再也無法忘卻的眼眸,一片空洞,竟是被活生生地挖了去,現下依舊在向外不斷地淌著血,流了一臉!
饒是她如何地淡定,在看到此景時,亦是有些慌了手腳,顫抖著手慢慢地抬起,挪到他的鼻尖前,很弱,很弱的呼吸,但卻是真實存在的,叫她忍不住鬆了口氣。
“愣著做什麼,快些將籃子拿過來!”但即便他尚且還活著,這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呼吸卻是叫她再次揪緊了心,尤其是他的體溫冷到刺骨,讓她根本感覺不到一絲溫度來。
沒法子,婢女只得提著籃子,點起腳來,小心地踏著鮮血來到了她的身畔,在看到那張被挖了眼的面容之後,婢女嚇得都要尿了,顫抖抖地將籃子遞了過去,“公、公主,這人……是誰呀?”
能被關入這麼個無人問津,鳥不拉屎的地牢裡來,想必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大人物,而且還被虐待成這般模樣,她如何想都想不透,自家的公主到底是在何時認識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
作為嬌生貴養的公主,姬雅芙並不怎麼會醫術,只能硬著頭皮將自己帶來的藥全都往他身上灌,他身上的衣衫已破爛到不成樣子,她隨手那麼一撕,便撕下了大半。
隨著撕衣的聲響打破寂靜到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