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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自端對房子沒什麼概念。再好的房子,對她而言,也不過是個遮風避雨的地方罷了。佟鐵河就不一樣。他最愛建築物。他們現在住的這所房子,就是他當初剛剛回國的時候,花了很多心思建成的。那時候他的事業也才剛剛起步,沒白沒黑的忙,竟然還騰得出時間來,飛到義大利去選石材,就為了客廳門廊的柱子。

鐵河要認真起來,也是十二萬分的認真。

她還記得佟鐵河遷入他的新居後便正式延請諸多好友一同慶賀。正好是暑假,她也沒事,自颯硬拉著她去Party了。第一眼看到燈火輝煌的“佟宮”的時候,並沒有覺得特別的好。但好像那就應該是佟鐵河的風格。花崗岩堆砌的牆壁,格外雄渾壯闊。而內飾的精良,又顯示出他高階的品位。這是個幾乎從不媚俗的男人。他的房子完美的體現著他的性情。是的,樣樣都是極好的,組合在一處,卻是恰到好處的奢華,低調而厚重。

那晚的客人不算很多,大多是她熟識的。他們很快三三兩兩湊在一處,說說笑笑。她就靜靜的在房子裡溜達。屋內看壁畫,看古董;到屋外看花,看草。直到自颯喊她過去彈琴。

客廳的西北角度,有個開放式的空間,那兒有架Fazioli三角鋼琴。樣子很古舊了,而那古典的姿態,太符合這大屋的氣質。

她進門就看到了那架鋼琴的。還想象著坐在琴凳上,抬眼就是後花園裡中式的景觀。若是夕陽西下的時候,那是美輪美奐的景色。在那樣一個地方彈琴,是會讓人心曠神怡的。

她走過去的時候,自颯已經坐在琴凳上,喝了不少香檳的她,桃腮帶暈,拍著琴凳讓自端坐下來。自端看她拍下去的力度,知道她下手已經沒個輕重,接下來怕是真的“亂彈琴”了。

自端坐下來,問彈什麼曲子。

倚在一邊柱子上的佟鐵河就說:《幻想即興曲》。

自颯大笑,說她只准備彈《LoveStory》。鄧力昭就過來把她拉起來,對著自端說,還是阿端來,阿端彈的比姐姐好,阿端來。

自颯去打力昭,兩個人纏做一團。

廳裡安靜下來,大家都在等著自端來一曲。

坐在琴凳上的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LoveStory》還是《幻想》?

“彈吧,彈你喜歡的曲子。”佟鐵河對著她說,微有醉意的聲音,低沉而又慵懶,更透著一股子不在乎的勁兒。他說著,在她身邊坐下來,酒杯放在琴上,一隻手按下去,鋼琴發出清脆的聲響。那聲音像是彈在了自端的神經上,她吸了口氣,伸出手去。四周完全靜了下來,她眼前只有那象牙白色的琴鍵。手指在琴鍵上跳著舞,音符源源不斷的從指下飛揚開來……她看到他在笑。一邊喝酒一邊笑。看著她,笑……那晚彈了多少曲子,她已經記不得了。倒是記得他問了她一個問題。

他問,阿端,你說,前庭的空地上,種什麼樹合適呢?

她想了想,說,水杉。

回去以後,她還說過,不知道以後誰會是“佟宮”的皇后。

那時候,她真的沒想到會是自己。

想必,他也完全沒有概念。但是,他卻真的將庭院裡植了水杉。

自颯說,在英國的時候,鐵河有位異國愛人。自颯沒有講明,只說那是極美極美的人。自端倒是相信,佟鐵河有他的眼光。

佟家長輩說,佟家子弟從帝國時代開始留洋,到佟鐵河是第四代,沒有一個娶洋人。不準。

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愛情是一回事,婚姻則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是,如果不是那一個人,同誰結婚,真的無所謂。

無所謂。

正文 第一章 鳥與魚的距離 (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