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內霎時安靜了下來。
一眾目光皆是看向了主位的藺松。
藺松像是真的睡著了,低頭閉眼,在那一動不動。
直到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抬起了頭。
錢宇赫的眸光一直瞥著藺松呢,藺松一動,他眯著的眼睛立馬睜開,臉上也換上了和煦的笑容。
藺松一睜開眼,正好就瞧見了錢宇赫那張始終帶著陪笑的面容。
藺松看了錢宇赫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望著他的眾人,最後再次把目光移向了錢宇赫,扯開嘶啞的喉嚨:
“宇赫兄,藺世道的話雖然難聽了點,但也提出了此間唯一的法子,你看他‘以地代錢’的策略,可行?”
錢宇赫朝藺松微微傾身,笑呵呵:
“虎父無犬子,小相爺在藺相的教導下可真是智勇雙全了,不僅在城樓上敲得響戰鼓,這提出的計策也恰到好處,而且是一舉兩得,甚好!”
“這麼說,宇赫兄是同意了?”
“是!下官贊成小相爺的計策,不過一切還得藺相決斷!”
“宇赫兄都同意了,那定是沒問題了,就按你同意的定吧!”
藺松顫顫巍巍地點頭,然後在錢宇赫抖動的嘴角中,看向了藺世道和眾人:
“為國廝殺的將士,其賞賜不能拖!藺世道,著你戶部與地方立即清丈田地,按照戰功和賞金分配各軍,而後樞密院和兵部立即遣散城外的勤王大軍,不得鬧出事端!”
“是!我等遵命!”
兩位宰相拍了扳,誰也改變不了了,只能照辦。
“好了,接下來該議哪一項了?”
下完命令,藺松再次開口。
聞言,一個消瘦且下顎有著灰白鬍須的老者站了起來,他是兵部左侍郎曾伯謙,慶王一系的人。
“回稟藺相,下面該議此次大戰因戰功升任的將領任職了!”
一起身,曾伯謙便沉著臉,道:
“此次因戰功而升任的軍將有數十位,其他人的新職倒沒什麼問題,不過嶽州守備營郎將林蕭的新職卻不甚合規矩,在趙秉忠侍郎的提報中,林蕭被調往北方邊境的狼城擔任守將,這不說林蕭的級別不夠,也不合規矩,按照慣例,林蕭升任郎將後,應該到荊湖北路的帥司任職!”
“不錯!”
曾伯謙一開口,劉周立馬附和:“北方狼城的守軍是一衛人馬,主將中郎將,林蕭區區郎將還不夠格,他應該回到地方守備軍去任職!”
大夏正規軍中,一衛兵馬5000人,主將為中郎將,其下面是左右郎將,再下面是各營校尉。
林蕭是郎將,而狼城守將是中郎將級別,林蕭的級別差了點。
而慶王黨的人都知道,北方邊境的軍將多是瑜王黨的支持者,他們當然不希望看到林蕭再過去增強瑜王黨一系的勢力,所以以此為藉口阻擾。
不過趙秉忠早有準備,聞言後,侃侃而談:
“特殊之事特殊安排!諸位都知道,陛下賜了天子佩劍給林蕭,也知道陛下給予了林蕭什麼樣的期望,讓林蕭前往北方擔任邊關守將,既能發揮他對付契戎的長處,也有利於早日實現陛下的期盼!”
聲音一出,慶王黨一系的人面面相覷。
趙秉忠拿皇帝來壓他們,他們一時還真被堵住了。
不過劉周不愧是慶王一系的干將,立馬就想到了說辭:
“既然是身帶陛下的期盼,那就更應該慎之又慎!”
“林蕭年不過二十,參軍不過一年,乃毛頭小子一個,怕是連軍中各項事務都還不熟,讓他去擔任邊關守將,那是對將士的不負責,對邊關的安危不負責,更是對陛下不負責!”
“所以,本官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