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智在阮文中的調解下,也接受了處理結果,最終雙方和解,避免了一場潛在的邊疆戰爭。
馮夢龍在評述此事時,高度讚揚了高拱的智慧與公正,認為若非高拱的主持,事態很可能升級,即使取勝也將付出巨大代價。他感嘆,回顧歷史,前車之鑑應成為後事之師,高拱的智慧與遠見,至今仍值得世人深思。
六、專橫招議
高拱在隆慶年間政績斐然,以其才略與魄力推動了一系列內政與邊防改革,但與此同時,他專橫跋扈的個性也成為其政治生涯的一大陰影。高拱性格急躁,難以容忍異見,一旦有人觸怒他,便會立即爆發,其嚴厲的態度與言語常常使人畏懼,這種性格特質導致了他與同僚間的緊張關係,最終釀成了一系列政治風波。
在內閣內部,高拱與多位同僚產生了嚴重衝突。隆慶四年(1570年),大學士陳以勤因與高拱的小摩擦,加之目睹高拱在內閣中的強勢地位,自感難以為繼,選擇了主動離職。不久後,掌都察院的大學士趙貞吉因高拱在考核科道官員時夾帶私情,上疏請求停止,高拱對此不滿,唆使門生韓楫彈劾趙貞吉,最終迫使趙貞吉離職。隨後,李春芳亦因感受到高拱的威脅,多次請求辭職,最終在隆慶五年(1571年)選擇歸鄉。
高拱在李春芳離職後接任首輔,其專橫作風更加明顯。殷士儋入閣輔政,但因其在裕府時未依附高拱,遲遲未獲提拔,後透過太監陳洪的支援入閣,高拱對此不滿。一系列誤會與矛盾升級後,殷士儋與高拱在內閣中公開衝突,最終殷士儋也被迫離開內閣。至此,除了張居正,舊輔幾乎都被高拱排擠出去。
高拱不僅對閣僚施壓,還對曾經的政敵徐階及其黨羽進行了清算。他先是將海瑞從應天巡撫調任南京,不久後又逼迫海瑞告病歸家。高拱還撤銷了徐階任期內的多項政策,包括對先朝受冤官員的平反與撫卹。在刑部、大理寺的例審中,高拱試圖干預王金一案,最終以減輕刑罰結束。此外,他對徐階的下屬也採取了報復措施,如故意拖延他們的晉升,甚至將其貶至偏遠地區。
對於徐階本人,高拱更是展開了持久的攻擊。他上疏揭露徐階在家鄉的不當行為,指責其縱容子弟橫行鄉里,大肆斂財。高拱還唆使言官不斷追論徐階,最終導致徐階的三個兒子被捕,財產被沒收。面對徐階的求饒,高拱起初態度強硬,但在張居正、李春芳等人的勸說下,最終決定給予徐階寬大處理,釋放其子並歸還部分土地。這一舉動表面上是為了安撫蘇松鄉紳,實際上也反映出高拱在權力鬥爭中對形勢的靈活應對。
七、逐歸鄉間
隆慶六年(1572年),高拱的地位達到了頂峰,被晉封為柱國、中極殿大學士,然而,他的專橫跋扈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高拱的門生韓楫、程文等人日夜在其門下奔走,濫用職權,人們對此普遍反感。高拱本人的清廉形象也開始受損,他開始抱怨生活拮据,暗示門生下屬進獻財物,這種行為逐漸引起了朝野的非議。御史汪文輝上疏諷刺時政,高拱怒而召見,將其貶往寧夏;尚寶卿劉奮庸和給事中曹大野也先後上疏彈劾高拱,指控他擅權報復、排斥異己、超拔親信等罪狀,但均未得到穆宗的採納,兩人最終被貶黜。
張居正與高拱的關係,從最初的相互欣賞與合作,逐漸轉變為競爭與對立。世宗去世當日,徐階僅召張居正共同起草遺詔,未通知高拱,這一舉動埋下了高、張二人矛盾的種子。隨著高拱在內閣中的地位日益鞏固,張居正開始採取自我保護策略,避免直接捲入高拱與其他閣僚的衝突。張居正心中對於長期屈居高拱之下顯然感到不甘,他暗中與司禮監太監馮保結盟,意圖藉助內廷力量扳倒高拱。
穆宗病危之際,高拱、張居正及高儀等受召入內接受顧命,穆宗臨終前緊握高拱之手,託付國事。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