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上前對胭脂道:“娘在房裡等著你呢。”
胭脂嗯了一聲,看著久違的胡府,緩步走進。
王氏的房裡燒著火盆,但王氏瞧見女兒,還是讓她趕緊上炕:“炕上暖和,還有嫣娘,你也上來暖和暖和。”
“我要和表妹玩!”趙嫣笑嘻嘻地給王氏行禮後就道。
鄒蒹葭曉得胭脂回來,是要和王氏說話的,聽到趙嫣的話就忙帶著趙嫣姊弟出去:“來,去舅母房裡,舅母給你們好玩的。”
屋內的下人也退出去,胭脂這才倒在枕頭上,抬頭看著這間屋子:“娘,我好累。”
“哦,我還以為你不會喊累呢!”王氏見女兒倒在枕頭上,自己也躺下去。縱然此刻胭脂已經是至尊,但在王氏眼裡,她還是那個在自己懷裡撒嬌的女兒。王氏伸手摸上女兒的臉,胭脂覺得母親手心的溫暖能讓人心暖。
“娘,只有你還像從前一樣待我,不管到什麼時候。”胭脂的話讓王氏笑了:“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呢?你是我女兒,我從那麼小一個把你養大,又看著你嫁人生孩子,為你做那麼多的事。若是什麼國家制度君臣分別讓我不得親近你,那我也要去呸那些幾口。”
這就是自己的娘,不管自己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在她眼裡自己就是她的女兒。不管闖了多大的禍,如何地被人議論,都是值得心疼的。與之相比,什麼榮華富貴什麼尊貴不容侵犯,都是虛的,假的。
胭脂眼中的淚慢慢落下,王氏拿起手帕給女兒擦淚,卻沒有安慰她。
胭脂默默地流了一會兒淚才道:“娘,您曉得我在擔心什麼?”
“天家無情,連我這樣的人都聽過這句話,難道我還不曉得你擔心什麼?”王氏的話讓胭脂又笑了:“是啊,世人所尊的,不過是那把椅子罷了。今日楊氏進宮,看著她的戰戰兢兢,我突然覺得十分地沒意思。”
“胭脂,你也著相了!”王氏把女兒摟過來:“你只記得天家無情,卻忘了天家的人也是人,是人就要吃喝拉撒,就有喜怒哀樂。”
若只記得身份,只記得富貴尊榮,忘了自己是一個人,這才是可怕的事。胭脂瞧著王氏突然笑了:“娘,我的確是著相了!”
“既然曉得自己著相了,就好好地睡一覺,等明兒一早起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王氏的話讓胭脂露出笑閉上眼。
王氏的屋子裡陳設簡單,也沒有焚香,胭脂卻睡的很沉。王氏看著女兒沉睡的臉,給她把被子蓋上,孩子什麼時候都是自己的孩子。
“官家這一問,算是防患於未然!”趙樸雖驚訝趙鎮父子夜裡來訪,但還是把兩人請到裡面,聽到趙鎮的問話,趙樸直接點破。
“那是我的弟弟,若今日就……”趙捷忍不住道,趙樸已經對趙捷淺淺一笑:“天家無情,殿下您難道沒聽過這句嗎?”
“若天家真的無情?那為何柴家殺了宗室時候,會被人責罵呢?趙先生,天家無情,也要看是什麼樣的人了?若是連人都不能算,只記得自己是至尊是不可侵犯的,是,那不過是如周廢帝一樣!”
趙捷一口氣說完,卻又覺得不好,於是對趙樸拱手:“小子無狀,還請先生責罰。”
趙樸並沒感到受寵若驚,只對趙鎮道:“恭喜官家!”趙鎮也笑了:“我的兒子,當然是不錯的。”
“殿下方才說的很對,天家無情,卻也要記住天家人首先是人,才是其次。若一味只用國家制度說話,沒有想到別的,那不過是父疑子,子懼父,妻怨夫,夫恨妻,史上記載無算。可若一味只記得骨肉親情,卻也有一種小人,專門趁機從中作亂。”
趙捷咀嚼著趙樸的話,眉頭皺的很緊。趙鎮看著兒子,心中生起一股自豪。只有真心相待的才是家人,這一點,趙鎮是吃了不少苦頭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