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人類透過工坊開始大規模的聚集並投入生產,許多所謂的‘小發明’便會應運而生,並且大規模的推廣開來。
這就如,清初的時候,曾有人發明出了所謂的連珠銃,可是這種東西就算出來,違背了當時社會的需要,被人認為是奇巧淫技,最後則是被人不屑於顧,掃進了垃圾桶裡。
而現在,新的東西一旦出來,只要能夠方便人的生產,便能換取白花花的銀子,會有人願意和你合股生產,此後大規模的推廣到天下各處,而將來,後世的人站在你的基礎上,不斷的進行改良,利用你的原理,又可誕生無數種類的商品,於是,一個個新生的事物,自然而然的,就出現在了人們的眼前。
這就是變革的力量,絕不是靠幾個穿越者自己弄出幾塊玻璃就能完成所謂的科技進步,上下數千年,多少跨時代的東西出現,可是又有哪個不是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說白了,沒有土壤,任何上層建築都是浮萍,徐謙不同,徐謙所做的,不過是改變這塊土壤,至於將來這些土壤中會結出什麼果子,就不是他所能考慮的問題了。
想到這裡,徐謙不由傻傻一笑,難得他露出如此天真的笑容。
寧波一行,算是讓浙江的官員們瞭解了什麼叫做新政,新政不是一個口號,不是看得見摸不著的意識形態宣傳,它看得見,也摸得著,你能看到它,也能聽到它。
官船上的官吏,自然在津津樂道的討論和交流,自己在寧波的所見所聞,這工坊是怎麼建立起來的,如何掙銀子,從購買生產工具到工匠製造,再到商賈出貨,又如何分銷。這些東西,大致在趙明、吳提學等人的腦海裡,大致有了那麼點印象。
其實他們也不知道,這樣的新政是好是壞,不過官場本能,使得他們被徐謙推著,不得往這條道上走到黑,所謂屁股決定了你的立場,現在既然是新政的官員,自然看到的多是新政的好處,譬如吸納流民,譬如百姓生活改善等等,至於批判者的所謂奇技淫巧,又或者是重商傷農,他們會自動過濾掉,從自己的思想裡剔除出去。
回到杭州,杭州知府前來相迎,見到了汪知府,徐謙的心情頗好,安慰他一番,問了杭州府的近況,汪知府道:“大人,近來這杭州府來了許多掮客,四處拉人去寧波做工,口舌如簧的,一瞧就不是好人,下官將他們趕走了。”
雖然說不是好人,不過顯然是有私心,現在杭州這邊,也有不少作坊,人力在浙江各府都是寶貝,搶人就是跟官府過不去,說你不像好人都算是輕的,遇到脾氣不好的知府,誣你圖謀不軌都不算什麼。
徐謙倒也沒有說什麼,這種事沒必要戳破,只是笑了笑:“是了,總督大人早已到了嗎,汪知府可曾盡了地主之誼嗎?”
地主之誼四字意有所指,這就等於是將自己看做了主人,至於什麼總督,自然成了客人。
汪知府自然聽出徐謙的弦外之音,笑吟吟的道:“早已到了,總督的行轅也已經安排了下來,方制臺倒也沒說什麼,既沒有責怪迎接的草率,對駐地也很滿意。”
徐謙拍拍他的肩:“這便好,可見你辦事還是很盡心的。本官這些時日都不在杭州,倒是辛苦了你,既然已經回來,制臺大人的面還是要見一見的。”徐謙正要安排人去投遞拜帖。
汪知府卻道:“大人,方制臺……”
徐謙見他言辭閃爍,不由道:“方制臺怎麼了?”
汪知府猶猶豫豫的道:“方制臺沒有在杭州。”
“哦?”徐謙眼睛眯了起來,淡淡道:“他不在杭州在哪裡?”
汪知府道:“制臺大人安頓下來之後,在杭州只呆了幾天,便說要到附近的府縣走一走,前幾日,去了一趟餘杭新軍大營一趟,昨天又動身去了淳安一趟……大人,這位方制臺似乎……似乎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