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如惡獸。”
曾安沒詞了,只好道:“那麼下官派出差役,去問問左鄰,看看有沒有人看到兇徒面貌。屆時畫出圖影,按圖索驥,定能給大人一個交代。”
周昕氣得頜下的半截鬍子都直剌剌的。惡狠狠的道:“不用去查,我知道是誰動的手。是那徐謙,昨日在崇文殿。我駁了他的面子,他當場大發雷霆,還說要我好看,保準就是他,狗賊可惡,竟敢毆打朝廷命官,膽大包天,我和他勢不兩立、不共戴天。”
曾安臉色頓時變了,昨天的事他也有耳聞,現在看周昕的樣子,他立即明白了什麼,要命啊……
假若真是徐謙命人做的,這個案子,還怎麼查,徐謙是什麼人,這自然不必多言了,這個傢伙,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啊,莫說是自己,便是刑部尚書,只怕也惹不起他,更不用說,刑部尚書張大人,本來就和姓徐的穿一條褲子。
說的難聽一些,就算順天府結案,把案子報到刑部去,多半刑部那邊也會打回來,把徐謙指使人毆打周昕的事駁回來。
當然,曾安還沒有嫌自己的命長,所以也不敢去招惹徐謙,可是眼下,又該怎麼辦?
見曾安臉色蒼白,周昕頓時明白了什麼,冷笑道:“怎麼,你怕了?好,好,老夫就知道,你和姓徐的沆瀣一氣,蛇鼠一窩,都不是好東西,你們不查,那就等著吧。”
曾安不敢授人口實,正色道:“這是什麼話,不過大人一口咬死了乃是徐部堂所為,可有證據?”
“證據自然是你們來找,叫老夫找什麼證據?”
“這便是了。”曾安鬆口氣,道:“無憑無據,怎可誣賴別人,這件事,順天府自然會全力去查辦,大人慢慢等訊息就是。”
這種踢皮球的把戲,周昕見得多了,可是又無可奈何,只得冷冷一笑,道:“就算辦不了你,可是清議還在,老夫就不信,你姓徐的喪天害理,會沒有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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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沸騰了。
人們的議論和順天府的官員不同,順天府遇到這種事,得拿出真憑實據,可是議論這東西,就完全憑藉腦補和猜測了。
周昕被打,輿論譁然。
許多人幾乎一致咬定,必定是徐謙所作所為,堂堂部堂,居然命人毆打御使,這等手段,不但無恥,而且還下作。
各種各樣的流言傳出來,有人罵,自然也有人捧,人的想法畢竟不可能雷同,也有人認為,在這風口浪尖上,徐部堂怎麼可能指使人去打周昕,要知道,這周昕只是個御使,就算衝撞了徐謙,又能拿徐謙如何,可是徐謙指使人動手打人,這不是故意找不自在,找罵嗎?昨天你威脅了某人,今天這個人就捱打,換做是正常人,應該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才是。
百姓們怎麼議論,那是他們的事,畢竟對他們來說,議論不過是找找樂趣而已,一陣風過去,也就什麼都沒了。
可是在都察院那裡,卻等於是捅了馬蜂窩,同僚被打,這就等於**裸的打在他們的臉上,他們也是御使,今日有人可以指使人打周昕,難保明日,沒人打到他們頭上,正因為如此,所有人都同仇敵愾,不久,左都御史親自登門,前去周昕家中探視,讓他好好休養,其他的事,自有都察院出面。
而周昕呢,卻只是不斷叫冤:“大人,是那徐謙,必定是那徐謙,要給下官做主,做主啊。”
左都御史陰著臉回到了院堂。
其實他不願意惹事,雖然是戰鬥力最強的都察院最高長官,左都御史鄭隱和還是懂的萬事留一線的道理,可是他不願意惹事,不代表別人可以來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