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糾結。他那極為好聽的音色,若溪澗流水,淌在她的心頭。
他說,“本座握得住天下,握得住生殺,卻不想藉此握住你的自由。任你胡為,與你收拾爛攤子。只是現下非常時期,你若不全,子何以為安?如今與本座有關的。獨你一人而已。”
千尋垂下眉睫,忽然鼻子一酸,她在乎的人太多,可是他如今在乎的。卻只有她和肚子裡的孩子。
他是這個意思嗎?
心底某個角落,忽然就軟了下去。像沼澤像泥潭,沒有沉浮只有淪陷。
她哽咽了一下,“以後,我不會任性,再也不會拿孩子胡作妄為。而我……”她吻上他的面頰,“不管生與死,都不會成為你的威脅。”
“若有仇呢?”他問。
“愛尚且以命相付。恨從何而來?便是血海深仇又能怎樣?我只知道,你沒傷我,我也沒有傷你,那就夠了。就算有仇,若我欠你,下輩子我還你。若你欠了我,下輩子用你自己償還。如此可好?”她噙著淚,黑暗中眸光熠熠。
樓止不說話,只是越發將她抱緊,任由她枕著他的胳膊,窩在他的懷裡。
若真的相愛,那麼所謂的恨,便虛無縹緲。
其實回過頭想想,仇恨,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為何他從前不曾想過這個問題?
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般挽唇,“這沒心沒肺的本事,倒與鬼醫那老東西極為相似。”
千尋挑眉,“虎父無犬女,不要老東西老東西的叫喚,他是你岳丈!”
樓止蹙眉,“他是哪門子的岳丈?嗯?”
“生娘不如養娘大,這個道理咱們家爺還不懂嗎?不管你們以前有什麼恩怨,如今我喊他一聲爹,你就要喊他一聲岳丈。”千尋直接坐起身子,“以後我的孩子,還得管他叫一聲姥爺。”
“哼,憑他是誰。”他極度不屑。
下一刻,千尋翻身下榻,離開他的懷抱,直接去掌燈。
燭光搖曳,他冷眼看著她手執燭臺走到她跟前,叉著腰跟他大眼瞪小眼,“他是岳丈!”
“那你是不是要告訴本座,本座還有個大舅子?”樓止挑眉。
昏黃的燈光下,樓止風華絕代的臉上,暈開幾分冷蔑與謾笑。鳳眸輕挑,眸色妖異,薄唇微揚,笑得詭譎而媚骨銷魂。
“千奎那死東西誰知道去哪裡了。”千尋嘀咕了一聲。
“折騰了一天,還不累?”樓止凝眸看她。
千尋嘴角一抽,“那個……我還是回房休息吧!”
她掉頭就走,他紅袖輕拂,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出了書房的門。
外頭所有人都跪著,迴廊裡的燈左右搖晃,看上起靜謐而肅然。
“你不讓他們起來?”千尋圈著他的脖頸。
樓止挽唇謾笑,“不若你試試?這錦衣衛都指揮使夫人的命令,也不知管不管用!”
千尋一怔,倔強的瞪了他一眼,隨即便朝著眾人道,“都起來吧!”
哪知,竟沒有一人敢起身,甚至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見狀,千尋狠狠瞪著他,“如此耍弄我,你便覺得開心是嗎?”
樓止難得朗笑兩聲,聲音緩和了不少,“都起來。”
音落,所有錦衣衛齊刷刷的起身,該幹嘛幹嘛,宛若什麼事都不曾發生。
那一刻,千尋有些心驚。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除了樓止,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能調動錦衣衛。錦衣衛,只聽樓止一人吩咐。
進了房,他似乎已經喜歡將她置於懷中,無時無刻帶在身邊。
“你不是忙著與南理國協議之事嗎?”她微微紅著臉。
這麼多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