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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什麼?”白兔兄小心翼翼地靠近,“大人,您說什麼?”

“別抖。”我深吸一口氣,全力發聲,只覺五臟六腑在乾坤大挪移。

“我沒……”

“婁敬!”路溫的音調陡然拔高。

“對對對,是我在抖,是我在抖。”何猛說的極快,快的讓人聽出了幾分心虛。

視線顫的越發厲害,眼前的一切跳動著,沒有片刻停息。

“不要再抖了。”甜腥的熱液從嘴角滑落,我有些惱怒地提醒。

“對不……住,大人……對不住……”

哎,怎麼又哭了,我不是在訓他啊。

“……”

怎麼路溫也起了鼻音,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知所以。

“大人!”

是阿律,我茫然地向聲音飄來處望去。

“您怎麼成這樣了!”

是到午門外了麼?當職時若擅出午門,可是要記缺罰俸的。他倆家境都不富裕,這樣待我算是盡心盡力了。

“請好好照顧豐大人。”白兔兄啜泣著,“散職後何猛再去看大人。”

“朝中有我們,大人請放心。”

我想要笑,卻扯不動嘴皮。隱隱地聽著他們離去,我卻發現視線仍在顫,而且顫的越發厲害了,原來一直在抖的是我自己。

“阿律。”

“嗯?”

“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很弱。”我趴在他肩頭耳語,“三十棍我就不行了,魏老頭可是光腚捱了八十下呢。”

“呿,他都快不行了,你還比?”

“至少他活著出了午門,要是我早就小命歸西了。”我自嘲著。

“我的大人啊,還是你強,那老頭被拖出來時可沒你這麼多話。”

被阿律這麼一說,估計死人都能活過來。我閉上嘴,老老實實地被他塞進……

轎子?!我這樣還怎麼“坐”轎子啊,笨蛋笨蛋,我喘著氣不及開口,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草藥香。

“修遠……”嘴角被輕輕擦拭著,我狠狠地眨了眨眼,找回飄忽不定的視線。

如隔霧看花,眼前的他朦朧的只剩一層淺淺光暈。

“不是轎子麼?”我埋在他胸前,嚅嚅輕語。

“嗯,是馬車。”他聲音有些不穩,像是在壓抑著某種情緒,“只容得下我和你。”溫暖的大掌蓋住了我的眼睛,“不用強撐,放鬆,卿卿。”

他的氣息瀰漫在四周,如一場看不見的春雨,悄悄將我心中名為恐懼的焰光淋熄。

合上眼,我享受著難得的安寧。

忽地,腰間傳來輕扯,我慌亂地睜大眼睛:“修遠……”

“杖刑很容易傷骨,給我看一下。”他的聲音異乎尋常的輕柔,溫溫的語調緩緩流動, “別怕,我是大夫,大夫而已。”

這語調柔的讓人不覺嘆息,柔的讓我幾乎答應。但僅僅是幾乎,我很快找到了那根叫理智的神經。

手指找回了些觸感,憑著直覺我準確地抓住了腰帶:“不要。”

“卿卿。”他聲如春風,柔曼著周圍的空氣。

“不要。”我意志堅定。

“哎。”他輕輕嘆息,又快又準地點住我的穴道。

指間的腰帶被緩緩抽離,我卻無能為力,酥麻複雜的情緒充溢在心間,噴湧在頰上,迴旋在腦際。

大夫,請放點水,給我留點面子吧。

在灼熱肌膚與冷冽空氣親密接觸的剎那,我如願陷入了昏迷……

……

幾番夢迴,耳邊響起的都是哭聲。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成這樣了……”

是嫂子,我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