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良久,薛城試探著開口:“辛姑娘,表弟他身體可好,在京城中過的如何?”
乍然聽人提起柳元景,辛夷好像心裡被丟進去一個冰塊,十分的不自在,還有刻骨冰寒。
“他過的很好。”
飄渺的聲音從自己口中傳出,辛夷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她自己的嗓子。算來,離柳元景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要是沒有意外,下個月他就要成為新郎了。
從平京到漢陽,一路上辛夷都在默默期待著從京城傳來的好訊息。也許哪天醒來,柳元景就會派人告訴她,婚約已經解除了。
只是在這些始終只是美麗泡沫,剛開始雪貝還追著辛夷送了兩次信,到了後來,連信箋都沒了。
要不是金武等人一路護送,辛夷不知道她能不能忍住不掉轉方向,回到平京城去。
鄭直知道薛城的表弟——那個對辛夷十分上心的英國公世子。據說他來過漢陽城,凡是見過他的人,對他的容貌交口稱讚,將他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不過畢竟沒有真正相處過,鄭直只能憑著男人的直覺推斷出,英國公世子似乎有心於辛夷。雖說鄭直對於林然疑似移情別戀的事兒耿耿於懷,但不代表著他就支援辛夷和世子在一起。
兩人之間天差地別,英國公世子那樣的人物,又怎會娶辛夷為正妻。別的女人,也許有寧為富人妾不做窮人妻的心思,但是他認下的妹子是絕對沒有的。
鄭直不止一次從辛夷口中聽到一夫一妻的言論,他剛開始不以為然。大華國稍微有點兒身份的男人,都做不出娶平妻的事,哪怕當今聖上也只有一個皇后。
當理解辛夷的一夫一妻指的是沒有妾室通房後,鄭直這才真正的驚訝。她為何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雖說鄭家家訓無子方可納妾,且門中子弟不可沉溺女色。
然而,鄭家的家規在外人看來,絕非主流更被有些人看做是沽名釣譽的行為。辛夷只是一個弱女子,對未來夫君要求如此嚴苛,讓鄭直萬分驚訝。
隨著兩人相處時間的增多,鄭直慢慢了解了辛夷的想法,也明白她不是說說而已。故而,鄭直並不認為,英國公世子是辛夷的良配。
薛城敏銳的覺察出辛夷語氣中的反常,她眼眸中的劃過的瞬間失神,讓他產生了愧疚之情。
明明知道柳元景大婚在即。他卻哪壺不開提哪壺,萬一辛夷以為他是故意刺傷她該如何是好。
“表弟他不是那樣的人,只是皇命不可違。辛姑娘。你也該看……”
薛城勸告的話還沒說完,辛夷身子緊繃侷促的說:“薛大哥你多心了,我心中有數,你不必擔心。”
兩人的話拆開每個字鄭直都懂,合在一起,他卻聽不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為了弄個分明,他張嘴問到:“你們兩個在說什麼。能說的清楚一點兒麼,怎麼練皇命不可違都出來了。”
薛城見鄭直露出疑慮表情。正要說些什麼,辛夷急匆匆的岔開了話題:“對了薛大哥,我有一事,正要與說明。”
她話題轉變的如此生硬。薛城又豈會聽不出言外之意。辛夷並不想將柳元景即將大婚一事,放到檯面上來說。
換位思考一下,假如薛城遇到這種情況,恐怕同樣不願意在人前示弱。辛夷是一個堅強的女子,應該不會因此想不開。
於是,他沒再說什麼,應著辛夷的話頭問了句:“何事,但說無妨。”
見他沒再揪著柳元景將話題延續下去,辛夷鬆了口氣。用詢問的語氣說:“說來也是件巧宗,怪我冒昧應承了人家,希望薛大哥聽了莫要生氣。我在京城佑王府中。遇到一個歌姬——”
講到這裡,辛夷忽然停了下來,她先前怎麼會忘記這一茬。歌姬的在王府門第猶如玩物,被人送來送去,也就比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