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大步向自己邁過來,一臉的譏誚和不屑。他吃了一驚,喝叱:“喂,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尊貴的世子殿下,您說我要做什麼?我鐵淳英吃的是官家俸祿,拿的是不軌之徒,您今夜已違反了王法,我要不把您拿回去,那以後,鐵某人哪還有臉吃這碗官飯?手下的兄弟們又怎還會服鐵某人的差遣?”
少年大怒:“你?大膽!本宮是宸王世子,一等爵封,你一個小小的捕頭,也敢冒犯?”
“哈哈哈!”未待他話音落地,鐵淳英及眾衙役放聲大笑,“慢說你還不是真的趙長安,就算你是真的趙長安,犯了王法,也一樣要收拾。你深夜私闖民宅,又手持兇器,就憑這,鐵某人還不該拿你嗎?況且,你一個小小蟊賊,竟敢冒充尊貴的世子殿下,更是罪上加罪,世子殿下千歲,怎麼您的記性這麼不好?今晚上,不是您命我們來這兒圍捕江洋大盜的嗎?”
少年怔住:“我……命你們來這捕盜?”鐵淳英微笑:“是啊!”回首一望眾兄弟,“只不過,我們倒還真沒想到,原來,世子殿下千歲令我們來捕的,就是世子殿下千歲您自己啊!”
豪放的大笑聲中,“呼呼呼!”黑影疾晃,黑劍已削至鐵淳英脖頸。但鐵淳英笑聲不停,大步上前,不避反迎,將鐵鏈砸向黑劍。少年一看偷襲不成,急忙後掠,同時黑劍反撩,疾斫他肋下四寸處。這一式雖然狠辣,出手也夠快,但在鐵淳英眼中,這種身手實在是馬尾穿豆腐,不值一提!他一晃,已欺至對方身前,探手就抓他的衣襟。
突然,少年的手微微一顫,一蓬毒針疾射他的前胸,這時雙方相距不足一尺,他再要閃躲,已然不及!眼見那一蓬毒針就要射入鐵淳英的胸口,眾衙役無不驚呼,毒針既呈慘綠,上必淬劇毒,只怕鐵淳英一被毒針刺傷,不及救治,便會命喪當場。
眾人與鐵淳英出生入死,身經何止百戰?什麼大盜巨賊沒有會過,不意今夜小河溝裡卻翻了大船,一條鐵錚錚的好漢子,竟要命喪這種無恥小人之手!少年那一劍反撩是假,故意示弱,引鐵淳英近前,好暗施毒針才是真。此時見詭計即將得逞,他不由得心花怒放。
就在這性命攸關的頃刻間,突然,一縷清涼的風從秋桂樹叢後襲來,襲過假山,襲過鐵淳英和少年身間,也襲過了那蓬毒針。這一縷風的來勢並不急,正是盛夏夜納涼的人們最感愜意的那種——輕輕的、緩緩的、清涼而舒展的柔風。但,就這樣一縷吹面不寒的清風,卻使得那蓬疾逾驚風的毒針在半空中頓住了,然後,“叮叮叮……”一陣細響,紛紛墜落在青石鋪就的地上。
鐵淳英、少年俱一愕。鐵淳英先回過神來,霹靂般一聲怒吼,單刀疾砍仍在犯迷糊的少年。少年不假思索,抬手一格,“當”,震耳欲聾的大響聲中,黑劍已飛出院外。幾乎與此同時,他只覺右腕一緊,已被鐵淳英一把攥住,往外一拗,“嗷”的慘叫聲中,“咔嚓”!他的右手已被齊腕掰斷。立刻,白花花的骨頭和著紅豔豔的鮮血、粉突突的肌肉,在二人之間顯現出來。
鐵淳英要生擒他獲取口供,遂將已斬至他脖頸的單刀內收,刀鋒劃過他前胸,“嘶”的一聲,少年的兩層薄衣被割裂。耀眼的火光中,眾人均看見在他左乳雪白的肌膚上,有一塊鮮紅的、碗口大小的胎記。
這一切均發生在兔起鶻落的瞬間,少年差點兒疼暈過去,又見鐵淳英拎著鐵鏈就要來鎖自己,這時的他哪還有半分鬥志?正不知自己是該束手就擒,還是稟承主子一貫的意旨“殺身成仁”時,突覺左臂被人扶住,隨即身子一輕,居然已忽悠悠地升上了半空。迷迷糊糊中,他只來得及瞄見鐵淳英那猝不及防、驚怒交集的神情,隨即,就騰雲駕霧般,倏忽間遠離了顧家大院。
他只覺耳旁風聲呼呼作響,屋脊、山石、樹木自足底一閃而逝,自己竟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