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和她不相干了。她別過臉不再看他,“你走吧,我要就寢了。”提裙移過去,吹滅了案頭的一盞蠟燭。
他還站在那裡,實在沒有辦法,打算硬闖,“我進來了,容我暖和暖和再走。”
她自然要反對,回身正打算拒絕,見那門閂自己鬆開了,他輕輕一推,藤花色的縛褲映著雪白的綾襪,從門檻處邁了進來。
內力恢復了,他依然是不可一世的他。燈火照亮他的臉,五官俊美,眼波欲滴。他輕輕喚她,“蓮燈……”
她氣得厲害,披散著頭髮立在錦墊上,沉聲喝道:“你怎麼這樣無禮?我何嘗答應讓你進來了?”
他搓著兩手,臉上有些難堪,“我覺得很冷,在外面凍得受不住了……”
她奪過妝臺上的白瓷碟子砸了過去,“你便是死也和我沒關係,我討厭你的自說自話,你給我出去!”
碟 子裡養了一小簇梅,她是王族後裔,回到富足穩定的生活裡,很快勾勒出優雅的審美。妝臺上擺梅瓶愚且呆,莫如放白瓷碟子的好。她生起氣來管不了那麼多,手邊 抓到什麼就砸什麼,碟裡的水潑了他一身,他沒有避讓,避開了更叫她生氣。她怒目相向,他望著她,那個孑然冷情的姿態不是他熟悉的了。她有過孩子,曾經當過 母親,即便短暫,也已經和以前不一樣,沉澱下來,有種沉著的美。他發現對她的迷戀有增無減,不管她如今態度如何,註定是他心上的一道疤。他只是喃喃:“多 可惜沒有早些看清自己的心……”
她聽了卻覺得這話挑撻,蹙眉道:“國師請自重,這是我的閨房,恕我不留客,請你出去。”他充耳不聞,她愈發惱怒,衝口叫了聲九色。
九色是絕對站在她這邊的,當初為她捨棄舊主,現在也是一樣。它一直在階下打轉,聽見她點名悶頭衝進來,也不管那是什麼人,兩角對準正前方就準備撞過去。
他有些著惱,狠狠喝了聲混賬,“你反了不成!”
國師的威嚴還是很震懾鹿心的,它當即撞了鐵板似的,腿一崴就跪下了。
“看著本座。”他又斥,那隻色厲內荏的鹿抬起頭,怯生生看了他一眼。他虎著臉道,“神宮缺鹿茸,你的角太大了,該鋸了。本座身體不好,需要鹿心血,自己叼只碗來!”
這下嚇破了九色的膽,它倉惶向蓮燈求助,眼裡淚光閃爍。
“還敢不敢插手?”
它搖了搖頭。
“還敢不敢放肆?”
它繼續搖頭。
他指著外面斷喝,“出去!”
它如蒙大赦,飛快跳起來,眨眼就不見了。
救兵中途逃跑了,蓮燈有些悵然,對他的猖狂也更牴觸,裹著袖子道:“這是人家的府邸,國師耀武揚威做給誰看?”
他 並不在意她的惡言惡語,嘆了口氣道:“你還記得上年除夕嗎?我帶你吃餺飥,看煙花,現在回憶起來恍如隔世。我常在想,如果那次之後我就放棄計劃,現在一定 是另一番光景。很久以前我曾經替自己算過一卦,我有情劫,且難度。你出現後我不敢算,怕應在那個劫上,可惜該來的終究躲不過。”他的語速漸漸慢下來,向她 這裡靠了一步,“蓮燈,我們不要再彼此折磨了。我做的那些錯事,任你怎麼罰我,我都認了,只盼能回到從前……”
她避開了他的碰 觸,知道理論不出頭緒來,強定了定神說算了,“我也不和你爭辯,以前的事過去就作罷,我原諒你。從今天起你我兩不虧欠,我不怨你,也不恨你。你回你的太上 神宮去,繼續安穩當你的國師。不要再來找我,不要干涉我的生活,就算對我最大的補償了,如此可行?”
其實他應該滿足,可他知道自己期盼的遠遠不止這些。她就在他面前,他不敢抱她,不敢親她。她對他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