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閃動著日月微光,總讓人心念粼動。
“你能否換個稱呼?”秦若嵐終是故作若無其事狀開口,卻不再看賀泰哲。
“你嫁給了我,我喚你‘娘子’有何不妥?”
讓人不舒服的不是他的稱謂,而是他將這二字說出口時的語氣,總像是在喚****女子一般。秦若嵐張了張口,還是忍住了未說,只淡然回道:“聽著不習慣。”
賀泰哲倒也不追究,而是反問:“那喚你什麼?”
“若嵐。”
“這樣未免太過生分。”賀泰哲略有不滿道,“不如我叫你嵐兒,如何?嵐兒,嵐兒……”賀泰哲說著,復又喚了幾聲,似乎很是滿意。秦若嵐剛欲辯駁,又聽賀泰哲道:“你若再不依,我就還喚你‘娘子’。”
見他一副無賴模樣,秦若嵐頗無奈,只得默許,望了望他,“你就睡這裡好了。”
“你要去往何處?”
“書房。”
“你就這麼不願與我共處一室?怕我不顧約定,化身為狼?”賀泰哲唇角微揚,“你放心,我尚未忘記先前的約定。”
“我並非不信任你。”
“如此便留下吧。”賀泰哲隨意搖搖手。
“畢竟不妥。”秦若嵐輕聲拒絕。
“怎樣才算妥?難道要眾人皆知,賀家少奶奶去睡書房?你覺得,若傳入爹耳中,可還會相信你之前說不怪我,為我所言的那些好話?”
賀泰哲言辭忽而犀利如針,直指主題,讓秦若嵐心下一驚,一絲疑惑浮上心頭。確實是她想得不周詳,可聽他說話語氣,真是那個淺薄輕浮的賀泰哲?她目光搜尋著他面上神情,但他的臉隱在床沿陰影之中,若隱若現看不真切。一時只覺他周身氣息如玉的溫,又如冰的冷。
失神片刻,秦若嵐搖搖頭,想必是自己看錯了。她走至床榻前道:“床給你睡,我睡地上。”
她才伸了手去扯被子,不期然被坐於床上的賀泰哲握住皓腕,秦若嵐掙了掙,不解地看他。賀泰哲一挑眉,“床大得很,足以睡下兩人。”
“你答應過不碰我。”秦若嵐聲音裡帶了些緊繃。
賀泰哲淡然一笑,“你以為我會乘人之危?我雖算不得什麼大丈夫,那日許下承諾也是被你所逼,但我既然答應你,定不會染指你。”
“我不習慣與人同床。”秦若嵐怕他繼續糾纏,只得隨口道。
“看來你是死也不肯和我一起睡了。”賀泰哲的話令秦若嵐全身戒備,怕他又要耍花樣,誰知他卻放開她,徑自扯了被子,下床鋪在了地上,“這鬼天氣,地上冰冷睡不好,你睡床,反正我方才好生睡了一覺,也不覺睏乏。”
“我……”
見秦若嵐咬唇遲疑的模樣,賀泰哲和衣躺下道:“無須感激我,今兒個本少爺心情好,不知道哪天就會同你換了去睡床,我看你還是趁有福可享,好好睡下。”
賀泰哲語畢,人已經轉身背對秦若嵐,看似再無開口之意。秦若嵐又端詳他背影半晌,才脫了鞋襪躺在床上。屋內靜謐得不聞一絲聲響,唯有漸暖的夜風自窗縫悄溜而入,吹起一室暖意。
秦若嵐躺了片刻,直到聽見賀泰哲傳出睡熟後均勻的呼吸聲,她略一思索,翻身下地,取了床上一床薄被,展開覆在了賀泰哲身上。夜涼如水,他既將床讓給了她,她也不能眼睜睜看他染了風寒才是。
清晨一抹晨曦,如霧如素,籠在窗欞上,薄薄打進屋內。賀峰挺直脊背立於桌案前,手輕撫著一塊紅木牌位,上書幾字:愛子賀泰齊。
昨日賀泰哲一席話,觸動了賀峰內心深處最深沉的痛。大兒子出生時,初為人父的那種喜悅似乎就在昨日,他將一切殷殷期望都寄託在賀泰齊身上,而此子也甚為乖巧懂事、聰明伶俐,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