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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操著上了膛的衝鋒槍衝在最前面,我和大劉則提著槍緊跟其後,雖然最後沒什麼收穫,但沿路搜了大半夜怎麼著也是身心俱疲,人困車乏了。劉隊知道我們為這事還划拳後,大罵我們胡鬧兼沒有任何革命氣節,但我們仨倒是處之泰然,我們的邏輯是:職責所在,為了抓到歹徒,哥兒幾個去挨刀子招子彈那都是我們的義務,但是我們還是應該有一次讓天意和運氣選擇的機會,這不是貪生怕死,姑且算是對個人英雄主義的一種無奈或是調侃吧。

自打啞巴案件後我常常用崇拜的眼光看待大劉,覺得他當一巡警實在是糟蹋,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到刑偵處的重案大隊去工作,他也很樂於接受我的崇拜,經常教我些辨別事物的小技巧,或者傳授防暴警察在城市作戰時的基本軍事技巧(大劉以前在武警部隊服役),但是,我萬萬沒想到我和他的交情很快因為一件事走到了決裂的邊緣。

事情源於一起盜竊案,當時已經到了八月盛夏的天氣,解放公園每天都有很多趁著清早涼快跑來晨練的人,腳踏車零散地停在門口,時間長了小偷們也動了心思,時常結夥在那裡偷晨練者的腳踏車。

有個中學體育老師先後被偷了三輛車,實在忍無可忍,就趕早藏在車棚的暗處觀察,終於讓他等到了那幫偷車賊,於是打電話報警。我們車組正好在附近的一條巷子裡吃早餐,聽到電臺呼叫的地方就在附近,放下碗撒腿就往公園門口跑,迎面就和那幫偷車賊撞上了,那些傢伙一看到我們馬上作鳥獸散,豐子和大劉分頭去追,我照著一箇中等個頭的直撲過去,那小子正要跑,突然被埋伏在車棚旁邊的體育老師絆倒,那體育老師估計也是攢了一肚子氣,衝上去就對被絆倒者拳腳相加,我看那老師拳拳用力,生怕打出人命來,忙過去想把他們拽開,糾纏中自己也被那氣紅眼的老師塞了幾拳頭,把我給疼得半死,又不能還手,只好死拉活拽把他們拉開,喝令那賊跪下,然後讓報案人退後十步,大罵道:“打就打,你他媽準頭也太差了,五拳有三拳招呼在我身上了!”他只好連連道歉。

其實這還算好的,前幾天陳班長車組去領一個在公共汽車上被抓到的小偷,見到人的時候那小偷已經被車上的群眾打得血肉模糊,嚇得陳班長趕快自己打電話叫相熟的記者來拍照存證,生怕又被媒體做了文章。結果送到派出所人家連人都不願意收,估計也是被這類事情給弄得怕了,誰都不願意端著個屎盆子蓋在自己頭上。有時候,“群眾暴力”真把我們這些處理現場的人給為難死了。

我簡單訊問了一下偷車的那小子,大劉跑了來,看到跪在地上那傢伙,忙喝問他同夥的去處。

“搜身沒有?”大劉問我。

我回答道:“現場太亂了,還沒來得及。”大劉就站著在那賊的口袋裡翻,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我看到大劉很迅速地從嫌疑人上衣口袋裡摸出了幾張百元大鈔,然後以極快的動作裝到自己口袋裡,接著對我說:“你搜搜看,我去瞧瞧豐子那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心中一寒,但什麼也沒說,嫌疑人就更不敢張口了。

把人帶到派出所裡,照例要辦各種移交手續,報警人和值班民警一起去做筆錄,我們三個則和一名民警辦贓物移交的手續,我把後來搜身搜出來的鑰匙、起子和工具包一一清點清楚,派出所的民警也逐一登記,手續快辦好的時候,所裡的民警抬頭看看我,問:“差不多就這些吧?”

我想了想,看了下身邊的大劉,他如往常一樣面無表情默然站立在一旁,我便問他:“大劉,上衣口袋搜出的那幾百塊錢剛才專門讓你收好的,別忘記了。”

大劉臉色一變,但迅速恢復正常,連忙說:“對,對,我差點忘記了。”說著把錢掏出來給派出所的同志登記。

這件事情後,大劉就再沒怎麼理我,我也收回了對他的崇敬,覺得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