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怕一會兒再因他的臉惹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客棧門口掛著一盞氣死風燈籠,隨風晃動,老闆迎出來招呼,見我一身官差打扮,又腰佩大刀,身子立刻矮了半截。
“原來是官爺駕到,裡面請裡面請,小店簡陋,招待不周,官爺莫怪,官爺手上這位是……”
我粗聲道,“我兄弟發了急病,這兒可有大夫?”
他搓著兩手抱歉,“那可麻煩了,小店只做過路生意,附近沒什麼人家,要找大夫得到重關城去,離這兒還有幾十裡地呢。”
“那我們先在這兒休息一晚上。”我扶著莫離下馬,有小二過來接走韁繩,老闆親自帶著我往裡面去,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小小的店堂裡坐得半滿,都是風塵僕僕的趕路人,我一天沒吃東西了,一路行來又耗費了那麼多體力,聞到食物味道立覺飢腸轆轆,肚子都叫了。
“官爺可是餓了?”老闆問。
正吃飯的那些人都抬頭往我這兒看過來,見了我的打扮又忙不迭地低下頭去,看來對公差都有些忌憚。我也不願在人群中久留,只說,“先帶我進房,一會兒你送兩份飯菜上來。”
老闆應聲是,立刻帶著我往樓上去,邊走邊說,“今日客人多,只有一間空房了,官爺……”
我呆了呆,想想與他分開也不放心,遂點頭,“一間就行了,我還要照顧我兄弟。”
老闆點頭哈腰,“多謝官爺體恤,多謝官爺。”
我見他怕成這樣,不禁又想起那兩個官差的惡行惡狀,看來普天下的官差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是個老百姓都對身穿官服的人畏畏縮縮,這樣的事情,當今皇上——也就是我皇兄,知道嗎?
我思緒飄遠,想到我皇兄,又是一個寒戰。
算了,關於我皇兄的想法,我還是不要妄加猜測比較好。
客棧簡陋,客房裡只有一床一椅,收拾的倒也乾淨,老闆退出去之後我將莫離小心放在床上,他的臉被我蓋住,一直沒有出聲,我怕他又暈過去了,揭開披風低頭看,卻正對上他睜開的眼睛。
他目光古怪,我被他看得一怔,直覺自己裝扮出了問題,趕緊用手摸臉。
“哪裡不對?是不是穿幫了?”
他不說話,又側過臉去不再看我,房裡洗臉架上有半滿的一個水盆,我奔過去照了一下,確定自己臉上沒什麼異樣才定下心來。房門輕響,原來是老闆送飯菜上來了。
我打發老闆下去,回到床邊扶他起來,又將枕頭墊好讓他能夠靠著,這才端過碗來舉起勺子。
他皺起眉頭,“你幹什麼?”
我聽他氣若游絲,更堅定了手裡的動作,勺子舉到他嘴邊,“你餓了一天了,先吃點東西吧,一會兒我去城裡給你找大夫,老闆說重關城離這裡才幾十裡地,我騎馬去把大夫帶過來。”
“不許。”他冷聲。
我不跟他爭,找準機會把勺子送上去,心裡說話。
今時不同往日了,莫離,本姑娘人都殺過了,你又成了這樣,難得輪到我為所欲為,我還會聽你的嗎?
他正要說話,一勺子湯就進了嘴裡,免不了咳嗆,臉上紅色更重,我放下勺子伸手替他順氣,他反手抓住我,掌心燙得驚人,雙目泛出怒色。
“不許去。”
我見他動了真怒,又怕他身子受不住,立刻服軟,“好好,我不去就是,那你先吃東西,吃完我就不去。”
他胸膛起伏,閤眼許久都沒有出聲,我正著急怎麼讓他再吃點東西,忽聽他低低開口。
“平安,前途兇險,你絕不可入城,回頭往南去,去找文德。”
我愣住。
他這是要我走?
我與莫離在金潮堂相遇,從那一日起,他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