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多年的仗,但是實際上,仇恨有時候並不那麼深刻。
那些來往的商人帶來的不僅僅是北寧的貨物。
但是,就算沒有仇恨對知府開啟城門的行為並不多麼深惡痛絕,這城裡的人們也不見得,就是贊同知府的行徑的。更何況,知府的舉動,讓他十足地像一個白痴。
輕易地被人利用,又輕易地被人拋棄。
然後,他聽到了腳步聲,有人正一步步地從階梯上走下來,踏入這個位於底下的囚籠。
“這次收監的女人都在哪裡?”一個聲音響了起來。獄卒不自覺地縮了一下脖子。這個聲音中的那種高高在上,他無數次地在那些有權有勢的人語氣中見識過。
“都在女監。”獄卒殷勤地回答。
來人穿著緋衣,聞言只是點了點頭,對著身後之人微微一擺頭:“走吧。”獄卒這個時侯才發現,這個男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看上去是個商戶家的女人,富貴撲面而來,卻並不讓人感覺到有多少壓力。
男人大踏步地而入,獄卒等到人進去了之後,才終於想起來,自己忘了問這個人是誰,也忘了問他要探看的是誰。
他看著男人已經消失的背影,有些糾結地撓著頭。身邊的同僚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發什麼呆。”
獄卒悄聲說了方才的事,同僚哈哈一笑:“你傻了嗎?既然能從門口下來,肯定就是上面的人放了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就算他要劫獄,那也是看門的那兩個人的罪。”
被這樣一說,獄卒心中也覺得是那麼一回事,帶笑說了聲謝。
兩個人又開始湊在一起,唧唧咕咕地說起今天晚上吃什麼好,豬頭肉下酒還是花生米更好。
李婉雲聽到有聲音在向著自己的牢房靠近。她並不覺得是來找自己的,自己現在的身份,大概是不會有人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然後,她聽到那兩個腳步聲停在了自己的監牢前。
“姑娘。”一個熟悉的聲音說。李婉雲帶著愕然睜開了眼,蓮心正站在外面,眼中盛滿了淚水看過來。監牢內昏暗的光線下,她的表情如此溫柔,似乎有一道光落在她身上。
“你……”有些時候沒有說話的李婉雲艱難地說出了一個字,然後才漸漸順暢起來,“你怎麼在這裡?”蓮心抹去了眼角的淚水,看了眼身邊的男人:“自從聽說姑娘出了事,我就日日過來想進來看看姑娘,只是一直都沒法子進來。今日正好碰到這位公子,才能跟著一起進來的。”
李婉雲隨著她的視線將目光移向她身邊的那個緋衣男人。黑暗中,他的緋衣彷彿是染了血一般暗沉。
“見過李姑娘。”男人不等李婉雲說話,就笑微微地說,同時行了一禮。
李婉雲端坐著,不避不讓地受了他這一禮:“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這一禮,我都不會回的。”男人莞爾,“李姑娘說笑了。”
蓮心在旁邊又叫了一聲,等到李婉雲的目光看了過來之後,才有些難過地低下了頭去:“姑娘,我打聽過了,少爺的案子正在審,聽說大人們已經吵翻了天。也不知道姑娘將來……”
李婉雲默默地笑了笑,聲音放柔:“蓮心,這件事已經不是你我能管的了。你有孕在身,這件事就別管了。不管我是一死了之,還是有其他什麼結局,都是我的事。你不要牽涉進來了。”
蓮心低低地叫了一聲,眼淚就落了下來。
“若是你有心,不如幫我打聽一下當日跟著我一起進來的蓮香和蓮飛在哪裡。”李婉雲嘆了一聲,“希望她們比我幸運一些。”
蓮心抹去了眼淚,立刻就答了,“姑娘放心,蓮飛和蓮香當日就已經被髮賣了,聽說一個去了京城,一個去了海邊。”隨後她有些難過地低頭:“那時我曾想將兩人買下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