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雲看著蓮心,知道這已經是她能夠打聽出來的極限,不由得溫柔地對她笑了笑:“謝謝你,蓮心。快些回去吧,這裡的事,本就與你不相干。”
蓮心又默默地落了淚。
邊上的男人一直含笑看著主僕二人,等到蓮心在李婉雲的催促下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之後,他才在邊上笑嘻嘻地拍著手:“好一處感人的戲碼。”
李婉雲側過臉去,根本就不看他:“那麼,這位公子能夠說一說來意了嗎?”
男人輕輕地笑了起來:“有人託我給姑娘帶一句話。”
李婉雲聽著男人慢條斯理地說,“當日他所作所為都是不得已,希望姑娘能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有機會來救姑娘出來。”
李婉雲沉默了片刻,輕聲一笑。男人聽著她的一聲笑,莫名地覺得心頭一涼。這一聲笑裡面,什麼都沒有,一片空茫。
怨懟,憎恨,歡喜,期盼……
都沒有。
只有一場空。
男人看著李婉雲,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見她的聲音還帶著一點沙啞,慢慢地在自己耳邊響起來:“就算我願意給他時間,他也做不到的。你相信嗎?”男人沉默無語。李婉雲輕輕地說:“有些事,既然發生了,就已經來不及了。”
她知道,送進這句話的人,必然是李牧言。她也願意相信,李牧言當日確實是有苦衷。但是,已經走到這一步,她已經成為階下囚的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也是她運氣足夠好,所以才活到了現在。若是她運氣稍微差一點,在這一場城破又下獄的過程中,被欺辱被侮辱都有可能,也許早就已經死了。
如今她沒有死,還活著,只是運氣好而已。沒有他什麼事。
既然已經離開了,那就徹底的離開吧。李婉雲木然地目送那個男人離開的背影,在心中默默地想,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開始,就不該期盼什麼的。
這件事過去之後幾天,李婉雲這群一起下獄的人,就被提了出來。猛然間看到陽光的那一剎,李婉雲覺得刺眼得幾乎無法睜開眼睛。
身邊吵吵嚷嚷的都是那些官員們的家眷,中間自然也不乏她曾經認識的人。
但是,她和她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她們的對話充滿了各種的怨氣與不安,將氣氛攪得一塌糊塗,甚至連邊上押送計程車兵都露出了不堪忍受的表情。若不是上面有人虎視眈眈地盯著不讓他動粗,只怕士兵中已經有人不耐煩劈頭蓋臉的鞭子打了下來。
李婉雲平靜地跟著人群往外走,直到有人拉住她的手臂。
“李姑娘?”站在面前的人有著熟悉的臉和熟悉的聲音,李婉雲卻要愣神片刻才能回過神來,認出這位是誰。
陳嬤嬤。
曾經的太后賜下來的,後來被她送走的陳嬤嬤。
看到李婉雲似乎也認出了自己,陳嬤嬤拍了拍胸,鬆了一大口氣:“謝天謝地,終於找到姑娘了。”說完,不等有人有所反應,她拉了李婉雲就走。
邊上計程車兵立刻就嚷嚷了起來。陳嬤嬤身邊跟著的小丫鬟立刻上前,伶牙俐齒地辯說了一番,然後出示了什麼東西。那士兵的上官看了,看向陳嬤嬤的目光立刻變得有些驚訝,毫不猶豫地攔了手下計程車兵,任由陳嬤嬤將李婉雲帶走了。
李婉雲沉默地跟著陳嬤嬤走出了人群,不管身後那些人鋪天蓋地的哭喊與哀嚎,好些認識的人在背後哭喊著求李婉雲救她們一命,最終都消失在士兵抽過來的鞭子上。
李婉雲什麼都沒有說,彷彿沒有聽到背後那些人的聲音。陳嬤嬤看著她木然的表情,在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帶著她走了沒幾步,就看見一輛馬車停在路邊。馬車伕見到來人,殷勤地跳下來,擺上了凳子,讓陳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