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華清的話最有代表性:“垃圾股,垃圾了這麼長時間你都挺過來了,現在這支股漲滿停,你拋你傻瓜啊?早不丟?只要你這邊丟手,立馬有人會撿去,信不信吧?”
傳志在一旁坐著,經濟強大了,人就容易自信心滿滿,不僅有超強的抗打擊能力,也能用幽默的眼光看待刀子嘴豆腐心的小姨的話了。只要能讓何琳回頭,隨便說。
老何也說:“何必呢,孩子都有了,有些事還能都怪傳志?成家過日子,彼此就體諒,有些事吵也吵了,就過去了,下次吸取教訓,哪像你這樣沒完沒了的?”
只有岳母鬱華清沒有說話,只顧逗外孫女玩。
何琳顯然鐵了心腸,“這次我離定了,誰的生活誰知道。我一個人一樣帶孩子,我又找了份工作,可以把天勤入全託。當年我嫁給他是我自己的主意,現在離開,也是我的主意。”
鬱華清急了,把外甥女拉到另一個房間,關上門,有點氣急敗壞:“臭丫頭,你腦袋怎麼了?單身媽媽有多辛苦你知道嗎?你低估了一個人帶孩子生活所遇到的困難!我離婚時你二表哥都十五六歲了,天勤才多大?你得為孩子考慮考慮吧,衝動是魔鬼!現在傳志讓你培養出來了,幹嗎?就為一錢不值的一口氣傻了吧唧成全別人?你以為你做慈善呢?你婆婆那死老太婆還能活幾年?你氣死她不就完了!”
何琳倔強地走出來。小姨若無其事地倒水喝。 老何接著說,“日子是磨合出來的,不行再等等,再給個觀察期,你心急如火幹嗎?傳志又不是無藥可救。傳志也是,以後不要動不動一大家子捆綁,這樣生活難幸福。”
傳志猛點頭。
何琳卻不理會,“只要我們還在一起,他是不會吸取教訓的;只有我離開,這個教訓才足夠讓他記住,所以能和他過下去的命中註定是別人。有他油裡鹽裡都伸一手的媽在,任何女人都甭想和他過清淨日子,傳志性格太軟,也沒原則性,改造他是一輩子的工程。我煩了,沒耐心了,讓我過自己的生活吧,請放心,未來的我再也不會哭著回孃家了。”
傳志急了,向所有人保證:“我怎麼沒接受教訓了?看我行動行不行?以後何琳不用出去工作,就在家帶孩子吧,而且我保證單住,搬到我們的小房裡,大房合租,租金給爸爸媽媽。爸媽退休了,也需要個靈活錢。”
這話說得既誠懇又是時候,當即受到了在場除他之外一半人讚揚:鬱華清和老何。
誰也說服不了誰,事情僵著了。關鍵時候母親鬱華明回頭說了一句:“自己的生活,自己拿主意,當年我們沒阻止你找這樣的人結婚,今天也不會阻止你離婚,只是勸你慎重,為孩子考慮一下。”
傳志沒有想到岳母因為女兒下跪的事現在還沒有走出陰影,一直就不能原諒他,這個清高的老知識分子最後關頭沒有幫他——沒幫他等於幫何琳。在內心深處,沒有母親的壓力,何琳以為自己走得沒錯,父親只是從一個女人的安全生存角度看問題,小姨則從一個家庭的經濟角度看問題,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面對的支離破碎的一地雞毛的情感和麻木到無法承載的靈魂。
轉眼大房沒了,小房也沒了。老太太有些心慌和惱怒,什麼都讓媳婦拿去了,自己和兒子孫子以後住哪啊?住大街上?反正媳婦怎麼也是離,她沒必要拖著掖著讓著哄著了,直接上了二樓對面何琳。
“俺兒和你生活了四五年,他就應該什麼也不落下?”
“你覺得他應該落下什麼?”
“俺兒這些年天天上班工作,工資沒養著你啊?”
“很遺憾你兒子雖當官,但官太小,沒撈著什麼油水,這些年的工資都養著他娘他兄弟姐妹他老家人了。這些年分明是我養著他,免費提供他吃、喝、睡。”
“這房有俺兒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