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芷書想解釋,掙脫懷抱欲要尋筆寫清楚,重光帝卻不知道杜芷書的心思,以為她在生氣,固執要走,情急之下,抬手往杜芷書頸後一拍,懷中的人兒安靜地昏過去。
他將她抱在床榻上,扶著她的臉頰,看見她臉上的紅斑全部消失,露出一張傾世容顏。耳邊響起慕合的話語:你喜歡了她十年,我也慕了她六年!
這張容顏,確實讓人過目不忘啊!此時他滿是後悔,當年在鮮卑,他孤寂或是煩悶的時候,總喜歡提筆勾勒她的容顏,有一次卻被慕合碰巧撞見,調笑於他,他怎知,那時候慕合便將這張臉牢牢記住了。
感覺到胸口一片溼涼,低頭,深色的衣袍透出血色,剛剛她掙扎時動作太大,牽扯了他的傷口,他卻不想驚動他人,只解了衣服自己換藥。
☆、第77章
朗朗晴空下,她依偎君懷,耳鬢廝磨,柔情似水,轉瞬,身後懷抱已空,她看著他漸行漸遠,他懷中摟著旁人,笑得正歡!
“陛下!”
杜芷書驚醒,彈坐而起,一旁伺候的秋蟬卻是驚訝,“娘娘,您……您……”
“陛下呢?”杜芷書四下張望,已是回到了自己的帳篷,卻不見陛下身影,因著夢裡的場景太過真實,杜芷書一時心慌得很,只想儘快見到陛下。
“娘娘,您能說話了!”秋蟬喜不自禁說著。
杜芷書這才一愣,抬手不自覺地撫上脖子,看著秋蟬,輕輕張嘴,試探性地小心翼翼喊著:“秋…蟬…”
聽見自己的聲音的那一瞬,眼中湧動出淚光,她終於,終於能夠開口了!嘴角不禁微微含笑。
“何太醫果真沒騙人,那還真是一瓶絕好的藥引,娘娘如今應該全部恢復了!”秋蟬一邊說著一邊想起了事情,繼續道:“杜統領今兒一大早求見,因著娘娘還沒醒,奴婢本想打發了走,他卻在帳子外頭一直等著,不肯離去。”
杜芷書一愣,讓秋蟬給她稍作梳洗,便宣了杜伊柯進來。
杜芷書確實有許多話想問杜伊柯,哪知他一道跟前,便雙膝跪地,把一旁的秋蟬都是驚住。大約猜著他有寫話要說,杜芷書則揮退了秋蟬,讓她守在進帳處,隔得有些遠,倒也聽不清裡頭兩人的說話。
杜芷書平靜看著他,聽著他一字一句緩緩道來:“奴才的母親姓趙,父親不過鮮卑一群下等的奴隸。”而後自嘲笑了笑:“說一群,只是因為奴才的母親也分不清奴才的父親到底是哪個,奴才跟著母親輾轉被賣過許多次,最後一次,母親病逝,奴才便被販賣到了建安,遇見了娘娘。”
杜芷書靜默聽著,收留杜伊柯的時候,便想過他該有個坎坷的經歷,這些,是杜芷書這樣養尊處優的嬌嬌女不曾體會的。然而她沒有說話,繼續等著下文,杜伊柯的這個故事並不完整。
“娘娘收容奴才入府,待奴才極好,不曾有一絲苛責,娘娘是除了母親外對奴才最好的人,奴才曾暗自發誓要回饋娘娘。娘娘入宮,讓奴才選擇自由或是參軍,對一個奴才,娘娘給了最大的寬容。回鮮卑,奴才也是舉目無親,過不久便仍會淪為奴隸,況且奴才的母親是大梁人,奴才自小跟在母親身邊,對大梁的感情勝過鮮卑,奴才亦懂娘娘心思,只望日後能為娘娘所用,遂已然投軍。然而山西剿匪時,奴才遇上了趙久良,卻意外得知了自己還有個哥哥。”
杜伊柯抿唇:“其實奴才一直知道有個哥哥,母親經常暗夜裡垂淚想著哥哥,卻不太與奴才多說,奴才只從母親隻言片語裡猜出一些,母親以前應該跟過一個貴人,生下哥哥,之後被貴人的妻妾使計誣陷,母親本就不過一個奴隸出身,自然被貴人無情棄了,哥哥卻留在了貴人身邊教養。只是奴才從來沒想過這個貴人會是鮮卑王,而奴才的親哥哥卻是鮮卑九皇子。”
杜芷書知道杜伊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