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無息地離開軍營,回來時卻身中兩箭,沒人敢多嘴詢問因由,只得匆匆招來何太醫,陛下卻強調著要瞞住娘娘,好不容易經過這幾天的治療和休養,傷勢穩定下來,性命無憂,如今卻又想見娘娘了不成?
杜凱和張成和先一步出去,走在最後頭的何太醫卻是有些擔憂,最後還是回頭囑咐了一句:“陛下傷口剛剛癒合,不易。。。動作太過,容易拉扯傷口。”
見重光帝霎時黑下來,又有些膽怯,趕緊轉身出去。
果真如重光帝所言,不到一刻鐘時間,杜芷書便尋了來,進入大帳後,秋蟬則自覺地等在帳篷外頭。
此時的重光帝已經換了一身深色的長袍,相較於先前的蒼白不同,他刻意打起精神,寬大的衣袍遮掩下,倒也看不出傷勢。
見杜芷書上前,重光帝把懷裡的阿九遞過去,笑道:“這傢伙倒是通人性,朕剛回來,她就尋來了。”
杜芷書卻是扯扯嘴角,這個“剛”字,倒是有些需要斟酌!抱過阿九,將它放置在桌案上,而後提筆寫著:塞北的姑娘別有一番風情,臣妾正想著幫陛下張羅,帶兩個塞北的姑娘回宮,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重光帝乍一看,擰著眉,上前從身後輕輕摟過杜芷書,“皇后胡言亂語什麼!朕此次是御駕親征,又不是選美。”
杜芷書卻是掙開他的懷抱,卻不知肩膀一用力,正好撞上重光帝前胸的傷口,因為疼痛,下意識鬆了手,卻只是皺眉,不吭一聲。
揹著身子,杜芷書自然看不見重光帝的神色,只自顧自地低頭,換了張紙,繼續寫著:後宮如今妃嬪不多,臣妾作為一宮之首,本該幫陛下廣納美人,陛下戰事繁忙,不妨礙臣妾給陛下選美,倒也成全了臣妾賢德美名,臣妾剛剛在帳外正巧遇著兩個美人,覺著甚好。
終於明白杜芷書怒意何來,重光帝嘆息一聲:“不是皇后所想,皇后可否多信任朕一些?”
杜芷書憤怒轉身,陛下這話真是說得好,如今竟反咬她一口?!因為轉身動作太大,不小心撞了桌角,卻意外發現桌腿下熟悉的荷包。
彎腰撿起,裡頭還裝有那顆玲瓏骰子!這是她剛到河合時,讓杜凱轉交給慕合的,卻為何在陛下手中!他如何還敢說是剛剛回來,從頭至尾,都只是他在戲耍她,他其實什麼都知道了吧!
杜芷書握著荷包,滿臉譏笑地看著重光帝,如此,他們之間何來信任,若是以前在宮中,陛下納多少新人,她只會一笑而過,而如今,她整顆心愛慕著他,卻也期冀著同樣的回報,或許是因為離宮太遠,或許是因為他犯險救她,竟讓她陷入自己的幻想中,而她錯了,眼前的人是九五之尊,如何會只守著她一個人,他宮裡有宸妃、有李昭儀許美人,漠北還有兩位美人,以後更有源源不斷的新人,她與他之間的情感,在後宮一場場勾心鬥角中,最後怕只會消磨殫盡……
慕合雖是小人,但他有一句話說對了,她只會是他後宮佳麗三千中的一個……
心莫名有些痛,卻不知如何自處,終是微微欠身,打算離開,今時,她便不應該過來!
重光帝哪裡肯她走,將她固執摟緊在懷中:“朕是扣下了你送給慕合的東西,‘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多纏綿!你想他知你的相思,你可知朕的心傷!朕知道慕合就是趙九禾,朕知道你深深愛著他,朕原以為偷走他為你畫的紅豆摺扇,偷走你為他準備的新娘嫁衣,便可斬斷你們的相思,那時候,朕的敵人不過是個死人,假以時日,死人總該給活人讓位,如今朕卻後悔將你帶來漠北,這個死人瞬時變成活人,試圖從朕手中搶奪你,朕怎麼能放,怎麼捨得放!小詞,無論你心中如何想,朕絕對絕對不會放手,你要離開朕,除非朕死!”
杜芷書驚得說不出話來,明明是他左擁右抱,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