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算是廢了。
“七劍三鞭”中以江南大俠青萍劍宋令公閱歷最豐,城府最深,行事也最慎重。此刻他見汪氏昆仲,百步飛花等人這種打法,心中一動,暗忖:“難道這幾人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無論如何,這仇獨卻也絕不能容他留在世上,今日若不除去此人,只怕此後武林中永無寧日了。”青萍劍反覆思索,斷然地替自己下了個決定:“就算今日我們用的是最卑鄙的手法,只要能為武林中除此大害,也是值得的。”
於是,他向巴山劍客微一頷首。
巴山劍客柳復明袍袖一展,靈巧地將背後長劍撤到身前,隨著身形的流動,發出一聲悠長的清嘯。
就是這嘯聲開始到結束的這剎那間,鴛鴦雙劍,七星鞭杜仲奇,子母雙飛丁衣,以及青萍劍宋令公都以極快的速度撤出兵刃。
而在動著手的靈蛇毛臬,汪一鳴,林琦箏,卻倏地停頓了攻勢。
除了右臂被折的河朔雙劍中的汪一鵬外,九件寒光閃燦的兵刃,被握在九個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手裡,在仍端坐馬上的仇獨身側兩尺之內,緊緊地結成一道圈子。
這種被圍攻的滋味,在仇獨說來,是經歷得大多了,本來他已經可以沒有任何奇異的感覺。
然而,此時的仇獨,腦海中突然泛起“死”的意念來。
“就算是死,我也是值得的了。”那美麗而聖潔的少女身影,又自他心底升起,“我已經得到了我一生中最渴望的東西——”他的思潮被青萍劍宋令公冷峻的語音打斷。
“仇先生!”江南大俠自恃身份,嘴中絕不肯吐出半個髒字來。
他仍然客氣他說道,“今日兄弟們在此荒山裡邀截閣下的意思,就是兄弟們不說,閣下應該也知道得清楚得很。”
仇獨又重重地哼一聲,宋令公沒有停頓他說下去:“久聞閣下武功蓋世,而且行事也痛快得很,那麼在下也不必多說廢話。”他略一揮動掌中的劍,立即帶起一道寒芒。
然後他接著說:“老實說,今日閣下若不能勝得兄弟們手中的十件兵器,閣下也不必奢望再能出山了。”
仇獨冷然聽著他的話,心中反而平靜得很,面上也絲毫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他這種冷靜的態度,倒使宋令公略為感到有些意外,略為沉吟了一會,說道:“正如閣下所說,今日我等所為,確實有欠光明,但是聰明的閣下,想必能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吧。”
仇獨清越地仰天一陣長笑,冷然道:“閣下話說得倒的確客氣得很,只是用這種斯文話來對我說,完全是對牛彈琴。”他語氣中嘲弄的意味,使得宋令公面上微微一紅。
“我姓仇的自己知道得清清楚楚,閣下也不必費心來解釋,要動手,各位只管請上。”
他譏諷地笑了笑,說道:“莫說只有十個人,就算再多上幾倍,我姓仇的也見識過。”
他極快地將馬鞭交到左手,右手抽出鞍邊掛著的長劍,在他自己的劍光接觸到他的眼簾的時候,千百種思潮,飛快地自他腦海中升起:“一件事的幸與不幸,的確不是事先可以料想得到的。命運,的確是人們最難捉摸的東西。我若沒有遇到她,今天無論如何也不會有絲毫危險,就算我抵敵不住這十個人,要一走了之,也是最簡單不過的,可是——”他努力地禁止著自己再往這一面想下去:“到底,我已得到了我真正所要的,那麼,‘死’,又算得了什麼?”他幸福地換了另一種想法:“若是我沒有遇到她,活著又有什麼意味?”
“朝聞道,夕死可矣。”他突然想起這句話裡的涵義,嘴角不禁泛起一絲笑容,暗忖:“這是多麼奇妙的一句話呀,古人所說的‘道’,其中該是包括了許多種意義吧。”
第一次,他感覺到生命雖然重要,可是世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