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盡已逃走,梅慕九呆站一會兒,苦笑一聲,往後退了幾步,直直躺倒在地,也吐出了幾口鮮血。
他的靈力已然枯竭,筋脈也有了數道裂縫,丹田乾涸得可怕。
秦衡蕭直接跳下白鶴忙跑到他身邊:“師尊。”
他的雙手十指血肉模糊深可見骨,但他卻好像根本感受不到一樣,只盯著面色蒼白的師尊,心疼懊惱不已。
“我沒事,休息片刻就好。”梅慕九勉強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從戒指裡摸出一瓶丹藥“快抹在手上,別耽擱了。”
華羽也乘著白鶴落在邊上,他還是那副纖塵不染的模樣,但白鶴卻是遍體鱗傷。
梅慕九誠懇道:“多謝相救。”
“你知道我是專來救你的?”華羽奇道。
“不難猜。”
“本王的確喜歡見義勇為。”華羽挑起一邊眉毛“我就看不慣他們以多欺少,一群魔物,嗤。”
“我這有些療傷丹藥,還請收下。”梅慕九靠著徒弟半坐起來,拿出幾瓶丹藥遞給華羽。華羽笑嘻嘻的搖頭:“本王什麼丹藥沒有?我連回春丹都有,前幾天才買下的,可不便宜。”
梅慕九:“……”
原來那個冤大頭是你。
“嗯……”梅慕九眼神遊移,不再看他。華羽渾然不覺,還在邊上侃天侃地,梅慕九隻好時不時應兩句。
日頭越來越小,炎蒸已過,幾人都長舒了口氣。
算算時間,玄琅天宗的人也應該快要出來了。
☆、第二十章
閒敘了一陣,華羽扶扶頭頂的紫金冠,朗聲道:“有緣再會。”一旁的白鶴此時在珍稀傷藥的不吝使用下也已好了大半,抖擻著羽毛垂下身子讓他上去。
梅慕九目送他孤身離去,心道他也不似傳聞中那般敗絮其中。初見的確是帶著些傻氣與脂粉氣息,然而相處稍久一點再看他便是滿身清風明月,縱使身著華服似孔雀,然為人處世卻如白鶴一般。
想起那烏龍的回春丹,梅慕九苦笑一聲,但願哪天還能相見也好讓他還了這因果。
又等了一個時辰,玄琅的棟樑們才一個接一個出來。眾人如此這般的在秘地裡探尋了五天後,衛璿便在出口關閉前送別了其他的弟子,帶著梅慕九幾人穿越草原走到了水邊。
小峰如筍,清湖如鏡,微風徐徐,一個老人靠著柱子坐在碼頭,輕輕地打著鼾。這個碼頭四四方方,沿湖插放了八根一人高的柱子,底端繫著三指粗的入水繩索,讓人看不出究竟。
梅慕九制止了衛璿要叫醒他的動作,秦衡蕭則徑自在老人旁邊的木柱下盤坐修煉起來。衛璿也不堅持,把劍抱在臂彎裡,撿了根柱子靠著發起呆來。梅慕九看得有點好笑,脫離了師弟妹們的他看起來要隨性得多了,如果此時他嘴裡再叼上根草,便和一個少年無賴俠客絕無兩樣。柳韋然則盡職盡責地站在一邊護法,警惕著周圍。
平波微蕩,梅慕九站在湖邊伴著山川秀色梳理著他的羽扇,此次一役後,扇身有了許多殘缺,透過那些細細碎碎的“傷口”,山光湖景宛若被切碎了,一點點的綴在了這黑白分半的扇面上。梅慕九心下一動,將它扇了扇,低聲笑道:“以後你便名為漏景吧。古人道漏景一劍似煙似雲,但無物不破,與你正合。”
而秦衡蕭的劍,此時正端端正正地橫放在他的腿上。都道劍越養越似主人,梅慕九剛給他時這劍名為春雨,正因刃極白,且沾上血後一點點滴下來宛若春雨,將它放在春雨下更會發出嗡嗡劍鳴。而自給他使用後,被改動了幾番,這劍便與春日漸行漸遠,刃開始白中帶黑不提,也不再受春雨滋養,反而在黑夜或陰寒之地光華驟起,劍尾拖曳流雲白光,從此便更名為了宵斷。
不知過了多久,漏景已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