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修補完了,老人才哀哀地呻/吟著扭動了幾下身子,骨頭髮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緩緩站了起來。
老人渾濁的雙目在四人身上轉了一圈,最終選擇輕輕踢了踢秦衡蕭的腿。
小孩怒睜雙眼,狠狠瞪他。
老人咧開嘴,露出一口爛黃牙,憨厚一笑。
秦衡蕭:“……”
“我看你這小娃娃根骨不錯,跟著老漢我修煉啵?”
老漢聲音沙啞,口音奇怪,說話時還猥瑣地撓了幾下屁股。
秦衡蕭眼中卻無任何嫌棄之意,平靜道:“我已拜師。”
“那就可惜了……”他撿起放在一邊的草帽,戴到頭上“老船伕難得想收個徒弟,可惜咯。”
衛璿見秦衡蕭不想接話,趕緊直起身子向他說明來意。他出身大宗門,又常被外派任務,說話做事大方得體,也沒有大宗門常有的高高在上,總是讓人很舒適。
老人也不例外,幾句話就開始正眼看他,連連點頭:“那你有興趣做我徒弟啵?”
衛璿:“……感謝賞識,我已師從玄琅天宗。”
老人聞言又撓了撓屁股,老臉紅了一半,嘟囔道:“連敗兩次,可不能讓那些老傢伙知道了……得了,小娃娃,你來選根柱子。”
秦衡蕭看了眼師父,見他示意隨意,便冷著臉用劍一指,正是他方才靠著的那根。
老人嘿嘿一笑,渾濁的雙目都有了點光:“不愧是老船伕看上的小娃娃,運氣不錯。”
說完,他彎腰提起那根繩索,沉聲道:“起!”
只見碧綠的水面上慢慢自下浮起一艘四人寬兩丈長的竹排,他腳尖輕點,一瞬便已站到了船頭。
梅慕九暗歎了聲,領著幾人跟著踏了上去。
老船伕佝僂著腰,嘴裡哼著難聽又奇怪的調子,雙手無槳卻似有槳,只虛空一劃船便前進丈許。幾人還來不及稱讚,平靜的湖面卻洶湧起來,像有人拿了個巨大的勺子將它攪渾一樣向著漩渦瘋狂得旋轉起來。
“嘿嘿嘿。”老船伕卻渾然不慌,腳尖輕輕一跺,原本看起來馬上要翻過去的竹排便突然平靜下來,繼續穩如平地的前進。
“老夫我這就叫一腳定河山。”他繼續虛空划著槳,回頭吹噓道。
只有衛璿給面子的讚歎了幾句。
“你們這些不識好歹的小娃娃……”船伕撇撇嘴,繼而又嘿嘿地笑起來“我還沒說吧,老人家我也不是白給你們當船伕的,報酬,總是要給的。”
梅慕九俊眉一挑,問:“請問老人家需要什麼報酬?”
“這個嘛……老人家活得久了,什麼沒見過,你們就挑揀挑揀,把東西都呈上來給我看看,一個時辰內沒有好東西,爺爺就只能把你們扔下船了。”
說最後一句時他臉上已然沒了笑意,草帽將他一半臉遮入了陰影,看起來還著實有些��恕�
還沒等梅慕九說什麼,他又陰晴不定地咧開嘴:“不過如果這倆娃娃給我當徒弟,本爺爺也可以大發慈悲做次賠本買賣。”
秦衡蕭正坐著細心擦劍,聞言頭也不抬:“做夢。”
老人惱羞成怒:“那就快點!”
此時船又拐過一座山,前方湖面被青山分割得愈發曲折陰森起來,縱然天光大亮烈日炎炎,依然讓人心生寒意。
自坐上船在湖域越來越深入後,他們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壓制,修為均被禁錮,竟連浮空掠水都做不到了,只能依靠此船前行。
就連本來還算悠閒的柳韋然都感到了一絲不對,將手上的劍握得更緊了。
衛璿雖然出身好,又是大弟子,可囊中也著實羞澀,這次找的好東西也讓師弟師妹帶回宗門了,只好雙眼希冀地看著梅慕九,在他眼中這位可是富可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