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調糧不成?!”
董學士眉頭緊皺,也覺頗為棘手,庫糧出了這麼大的漏子,能不能度過今年春荒尚是未知之數,何況現在前線戰事緊急,這糧草是一刻都不能延緩的。現在除了成郡、長樂一帶建有糧倉,能解部分需求,婁山和小鏡河可就得從別處調糧過去。
他想了想道:“皇上,看來得從民間徵糧了。”
皇帝卻冷笑道:“民間調糧是必定要的,但朕現在一定要查清楚,誰是薄賊派在朝中的內奸,怎麼往年不出這種事,偏今年就鬧上了糧荒?!”
眾臣聽他說得咬牙切齒,俱深深埋下頭去,大氣都不敢出,徐鍛更是早已癱軟在地。
姜遠快步入殿,皇帝正待斥責,姜遠跪稟道:“皇上,衛大人回來了!”
殿內眾臣齊聲輕呼,皇帝猛然站起:“快宣!”
姜遠忙道:“衛大人他―――”
皇帝快步步下鑾臺,姜遠急忙跟上:“衛大人暈倒在宮門口,傷勢有些嚴重,暈倒之前說了句要單獨見皇上,所以微臣將衛大人背到了居養閣,派了心腹守著。”
皇帝點頭道:“你做得很好,速宣太醫。”
跟在後面的陶內侍忙命人去宣太醫。皇帝卻又回頭:“傳朕旨意,速關宮門,任何人不得出入。”
皇帝快步走入居養閣,姜遠使了個眼色,眾人都退了出去。
紫綾錦被中的面容慘白,以往柔媚的雙眸緊閉,如墨裁般的俊眉微微蹙起。皇帝心中一緊,探上衛昭脈搏,將他冰涼的身子抱入懷中,輕聲喚道:“三郎!”
衛昭輕輕動彈了一下,卻仍未睜眼。皇帝解開他的衣襟,細細看了看他肩頭的箭傷和肋下的劍傷,心中一疼,急喚道:“太醫!”
守在閣外的太醫們忙蜂擁而入,從皇帝手中接過衛昭,一輪診罷又是上藥,又是施針,皇帝始終負手站於一側。
郭醫正過來稟道:“皇上,衛大人傷得較重,又在河水中浸泡過。從傷口來看,這些時日沒有好好治療,開始化膿,雖無性命之憂,但得調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好。”
皇帝點了點頭:“你們下去將藥煎好送過來。”
床上的衛昭忽然睜開雙眼,孱弱地喚了聲:“皇上。”
皇帝忙走到床邊,將他抱住,眾人慌不迭地出閣。皇帝撫上衛昭冰冷的面頰,衛昭似是有些迷糊,又喚了數聲“皇上”,再度暈了過去。
皇帝只得將他放平,守於床邊,握著他如寒冰般的左手,慢慢向他體內輸入真氣,過得一刻,衛昭緩緩睜開眼睛,無力一笑:“皇上。”
皇帝心中歡喜,替他將被子蓋好,和聲道:“回來了就好,朕還真怕―――”
衛昭低咳數聲,皇帝語帶責備:“朕一直派人在小鏡河沿線找你,你既逃得性命,為何不讓他們送你回京城?還讓傷勢拖得這樣嚴重?”
衛昭面容微變,看了看閣外,皇帝會意,冷聲道:“說吧,沒人敢偷聽。”
衛昭低低喘氣道:“皇上,朝中有薄賊的人。臣墜入河中,被河水衝到下游,好不容易撿了一命,怕這人知道我偷聽到他與薄賊有來往,會派人在回京城的路上追殺於我,所以才秘密潛回―――”
皇帝冷哼一聲:“是誰?朕要誅他九族,以消心頭之恨!”
衛昭有些喘息,眼神也逐漸有些迷濛,皇帝忙將他扶起,衛昭撐著貼在皇帝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話。
皇帝面色一變,將衛昭放落,急步出了居養閣,喚道:“姜遠。”
姜遠忙過來跪下:“皇上。”
“傳朕旨意,即刻鎖拿劉子玉,封了他的學士府。還有,從即日起,京城實行宵禁,白天對所有進出京城之人進行嚴密盤查。”
衛昭平靜地望著閣頂的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