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吸口氣道:“三爺,你要做什麼?這水很涼的。”
衛昭冷聲道:“出去,沒我吩咐不要進來。”
見他話語竟是這幾日來少有的冷峻,江慈愈發心驚,卻也只得出房。她將房門掩上,坐於堂屋的門檻上,隱隱聽得內室傳來嘩嘩的水聲,再後來悄然無聲,待月上中天,仍不見衛昭相喚,終忍不住跺跺腳,衝入室內。
衛昭上身赤祼,浸於木桶之中,雙眸緊閉,面色也有些慘白,溼漉的烏髮搭在白晳的肩頭,望之令人心驚。江慈撲過去將他扶起,急喚道:“三爺!”奮力將衛昭往木桶外拖。
衛昭身高腿長,江慈抱了數下才將他拖出木桶,顧不得他渾身是水,咬牙將他拖至床上。又急急取過汗巾,正要低頭替他將身上拭乾,這才發現他竟是全身赤祼。
她眼前一黑,象兔子般跳了起來,竄出室外,心彷彿要跳到喉嚨眼,只覺面頰燙得不能再燙,雙腿也隱隱顫抖。
她在門口呆了半晌,欲待去喚院外守哨的老林過來,又想起衛昭說過,這世上只有她和平叔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一路上,她早已想明白,衛昭之所以受傷後僅留自己在身邊,便是不欲別人看到他的真面目。她雖不知衛昭為何這般相信自己,但顯然,是不宜讓老林看到衛昭的真容的。
萬般無奈,江慈只得鼓起勇氣,緊閉雙眼,摸索著走進內室。
磕磕碰碰摸到床沿,江慈摸索著用汗巾替衛昭將身上水份擦乾,隱隱感覺到那具身體冰涼刺骨,心中泛起一種莫名的感覺。
她將衛昭身下已溼的床巾抽出,摸索著扯過被子替他蓋上,又再度象兔子般竄到堂屋,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怔了半晌,她又轉身入屋,輕輕掀開被子,看著衛昭肩頭已有些腫爛的傷口,想起他自過了長風山莊後,便一直未讓自己替他換藥。剎那間,忽然明白,衛昭不讓換藥、在寒涼的井水中浸泡,竟是故意讓傷口惡化。
她在床邊坐下,將衛昭貼在額前的數綹長髮輕輕撥至額邊,凝望著他沒有血色的面容,低嘆一聲:“你這樣,何苦呢?”
想起淡雪梅影和在月落山的日子,江慈有些發呆,直到被一隻冰涼的手緊攥住右手才驚醒過來。
衛昭面如寒霜:“誰讓你進來的?!”
江慈手腕被扼得生疼,強自忍住,平靜地望著他:“三爺,你也太拿自己的性命冒險了,萬一有個好歹―――”
衛昭冷冷道:“這個不用你操心,我是沒臉貓,有九條命,死不了的!”
他掀開被子,呆了一瞬,又迅速蓋上,眼神利如刀鋒,望向江慈。江慈頓時滿面通紅,欲待跳起,卻雙足發軟。
衛昭怒哼一聲,猛然伸手,點上江慈數處穴道,見她軟軟倒在床頭,又忍不住大力將她推到地上。
老林在院外值守,正覺有些睏乏,忽聽得主子相喚,忙開啟院門進來。
衛昭已戴上面具與青紗寬帽,冷聲道:“把她送到京城西直大街‘洪福客棧’的天字號房,你便回去。”
“是。”
衛昭回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江慈,按上腰間傷口,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之中。
弘暉殿內,皇帝面色鐵青,眼神便如刀子一般,割得戶部尚書徐鍛心神俱裂,伏於地上瑟瑟發抖。
莊王無奈,只得上前勸道:“父皇息怒,眼下就是將他斬了也沒用,還得另想辦法。”
靜王心中暗自得意,面上神情不變:“父皇,二哥說得是,庫糧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是始料不及的,還得想辦法從別的地方調糧才行。”
皇帝將手中摺子一擲:“調糧調糧,從何處調?!原以為庫糧豐盈,能撐過今春,可現在,二十餘個州府的糧倉鬧鼠患,十餘個州府的被水浸,難道還讓朕從成郡、長樂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