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子白鹿原傳回來的傳鬧,登時覺得一驚,連忙踉蹌的衝上前來,跪在楚離的身前急切地說道:“公主年紀小,楚皇陛下不要怪罪她。”
“寶泉!”婉福大怒道:“你怎麼那麼丟人啊,你沒看到剛才那個男人都沒給我下跪嗎?你快起來!”
“滾!”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在森冷的空氣之中,有一種恍非人世的寒冷。
婉福公主悶聲頓時一愣,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楚離緩緩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好似凝聚著巨大的暴風一般,有著漆黑野獸般的光芒,充滿殺氣地看著婉福公主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滾出去!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你?你罵我?”婉福公主指著自己的鼻子,雙眼委屈的掉下淚來,控訴道:“你憑什麼罵人?不過是一幅畫,我們家有的是好畫師,我賠給你就是了,你憑什麼罵人?”
“婉福,”清淡如水的聲音突然在門口處響起,青夏聞聲望去,只見秦之炎一身白袍,淡若雲煙,身後密密麻麻跟著一大群大秦皇子官員,奇怪的是燕王竟然也在其中。
鐵血大秦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兩處情深
青夏的步子很沉,這裡已經是禁宮的偏殿,十分偏僻,荒無人煙,荒草敗落,偶爾只有出宮辦事的低等下人們經過,就連灰塵都厚厚的積在地上,上面落滿了不知道多久之前留下的枯葉,一看就已經很久無人打掃。
她真的很想哭,一些情緒堆積在她的心裡,四肢百骸都好像被灌了鉛,那麼沉重。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哭,她甚至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軟弱,她一遍一遍的對自己催眠,她告訴自己說時間會沖淡一切,他也早晚會忘記她,就像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但是她知道,有些東西,無論是她,還是他,都是無法摒棄的。那些過往的記憶根深蒂固的存活在他們的血液裡,隨著心臟的跳動在悄悄隱藏著。她這樣想,不過是想讓自己少一點負罪感罷了。
月光很淒涼的照在她的身上,將她的影子拖得那麼長,一片枯黃的葉子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被風捲起來,落在她消瘦單薄的肩膀上,帶著屬於去年的味道和枯敗。兩側的宮牆那麼高,那麼厚,那是上百年積澱下來的皇家底蘊,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裡已經成為了整個秦宮中最為蕭條的一個地方。好像被整個皇城的人遺忘了一樣,無人記得三百年前,剛剛遷都於此的時候,這裡曾經是怎樣的繁華。
有些東西,註定要成為過去。有些東西,註定要成為歷史。有些東西,註定只能在記憶中存在,然後漸漸的被人遺忘。
就像他們之間一樣,即便只有兩步之遙,卻仍舊好似天涯般遙遠,連走上一步的資格和勇氣都沒有。那些屬於記憶中的畫面,終於只能深深的埋在心裡,不再去想,不再去理會,甚至不敢去觸碰。
他可以征服整個南疆,可以征服整個天下,卻獨獨推不開那一扇薄薄的木門。
起風了,冷風橫貫整條綿長的通道,青夏一身錦衣華服,頭上朱釵搖動,發出清脆的聲音,滿地的灰塵落葉隨風而起,從她的裙襬下吹過,向著遙遠的方向飄蕩而去,月亮彎彎的一輪,那麼孤獨,連光芒都是慘淡的。到處都是路,可是在這座偌大的宮廷裡,她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去,她突然覺得自己那麼累,那麼辛苦,心臟幾乎無法負荷了。在人前,她可以裝作堅強,可以凌厲果敢,可以毫不在乎的將一切拿來當做武器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可是此時此刻,在這座空蕩蕩的皇城之中,她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裡的痛苦,再也無法強迫自己去假裝無所謂假裝的勇敢,無人知道她心底的苦,無人可以明白她有多麼的難過,那些紛亂的念頭像是雜草一樣在她的心裡瘋狂的滋生,將她的心長的一片荒蕪。為什麼都要這樣,都要這般